即便明知道現在是閹黨絕對強勢,皇帝剛才處處偏幫閹黨大臣,東林黨弱勢,但顧慮到將來崇禎上臺以后東林黨的反撲,他還是不愿意明著表現出自己的閹黨屬性。
“諸位大人,我還有些事情要去粥場,現在難民越來越多了,都聚集在都察院和大理寺衙門外面。本來說施粥十日的,我怕再這么下去,十日期限到了,他們也不肯散去啊。”韋寶嘆口氣,一副自己很忙,并不關心楊漣左光斗案子的模樣。
顧秉謙已經知道了韋寶與魏忠賢的關系,并不著急,微微一笑:“好,韋大人有急事,就去忙吧,我們也要回衙門去了。”
朱延禧則道:“韋大人現在是都察院和大理寺說得上話的要員了,又是內閣中書舍人掌制,今天的平臺議政也親身參與,老夫想和韋大人談一談馬上要審理楊漣左光斗等人的案子的事兒。”
韋寶聞言,暗暗叫苦不迭,不喜歡什么就來什么,你想怎么搞,你就怎么搞唄,你們東林黨和閹黨斗法,別牽連我啊?
暗中讓人傳信,聚集東林黨一起要熊廷弼死,那是韋寶隨手走出的一步棋,只是想煽風點火,并且看看能不能讓皇帝和魏忠賢減弱一定要殺熊廷弼的心,并且盡快讓京城多空出位置出來。
僅此而已。
韋寶其實是巴不得兩邊斗的越兇越好,斗的越兇,空出來的位置就越多,他正好趁著亂勁兒,多多賣官,多多弄銀子。
做生意是這樣,一筆兩筆生意好弄清楚,生意筆數一多,賬目就亂了,就算魏忠賢讓人查,也弄不太清楚,韋寶就想趁著大好時機多搞銀子,并且多安揷與自己有關聯的人上官位。
“朱大人,您真的是高抬下官了,我就一小吏,為大人們跑跑腿還行,我算哪門子的要員啊?關于楊漣左光斗的案子,陛下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嗎?朱大人主審,至于刑部,朱大人應該找王紀王尚書,都察院現在應該找欒都御史等幾位大人,大理寺要找大理寺卿周大人他們。怎么樣都輪不到我這才入仕兩個月的人說話呀。”韋寶微笑道。
朱延禧暗罵韋寶狡猾,幾個東林黨大臣和閹黨大臣無不一樣。
“韋大人,我希望這案子,你們都察院馬上接過來!不能再放在錦衣衛審問了!都察院司獄關押嫌犯,大理寺到時候主要負責定罪,刑部在這個案子當中沒有多少事兒,配合你們都察院和大理寺辦案,他們主要出人手。怎么樣?”朱延禧也不管韋寶是不是愿意和他單獨聊,干脆直接當眾說出來了。
顧秉謙、魏廣微、黃立極和馮銓等閹黨大臣本來想阻止,想出聲的,但是想到朱延禧這話是對韋寶說的,所以都忍住了,要看韋寶怎么說。
上一個官位難,得到了官位,想坐穩,就更難。
韋寶暗暗叫苦,自己也就是一個五品官,你老朱至于一個勁抓著我不放嗎?“朱大人啊,恩師哎,您別為難我了,我就一個五品小吏,從錦衣衛手里接管案子這么大的事情,您老和我一個五品小吏商量的著嗎?”
韋寶也是混不吝的不要臉之人,什么都說的出口,上午剛剛叫顧秉謙為恩師,現在當著眾人,居然又叫朱延禧為恩師。
顧秉謙居然絲毫沒有生氣,反而很是欣賞韋寶,見過臉皮厚的,還真很少見這么厚的。
顧秉謙暗贊韋寶有些當官的天賦,而且韋寶還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而已,他顧秉謙像韋寶這么大的時候,可是連秀才功名都還沒有拿下來呢。
朱延禧等人聽韋寶叫朱延禧為恩師,則感覺舒服,韋寶敢當著幾個閹黨大臣這么叫,至少說明韋寶并沒有投靠閹黨!頂多說有些曖昧不清而已。
所以在他們幾個東林黨大臣看來,韋寶靠近閹黨的程度,和靠近他們的程度,是差不多的,都暗暗慶幸幸好當日朱延禧出面為韋寶保舉了一個翰林院侍讀學士的名銜,韋寶才與東林黨有些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