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與韋寶目光一觸,趕緊低頭,嚇得芳心怦怦亂跳,她才知道,韋寶這樣年輕,簡直還有點沒有完全長成,還是個孩子吧?
可這么一個孩子,現在卻這般有氣場,嚇得在場諸多五六十,甚至七八十歲的人嚇得要死。
韋寶清了清嗓子,喝了口茶,又點上一根煙,擺起了二郎腿,稍微醞釀了一下,才接著道:“我希望,你們能迷途知返,當官的想想初心,想想當初為什么考科舉,為什么想當官?如果僅僅只是為了撈取銀子,不顧老百姓死活,老百姓一怒,也是能要命的!布衣之怒,免冠徒跣,以頭搶地;天子一怒,伏尸百萬,流血千里。可天子的權力是從哪兒來的?還不是從老百姓那兒來的嗎?你們說是不是?”
不少人急忙點頭附和稱是。
韋寶等眾人安靜下來,接著道:“李大人,你說呢?”
“韋大人此言可謂放之四海而皆準的至理名言,非常對!”李精白趕忙高聲拍馬屁。
“你們別看我在山東殺了幾十萬人,那些人都是罪大惡極!本官出京的時候,陛下親賜我先斬后奏的大權,我也是不敢亂用的,所以,你們千萬不開竅,不要妄想陽奉陰違混過去!不要妄想撐到本官哪天被朝廷調走,到時候,河間府、滄州府、山東和登萊,還是你們這幫人的天下,那是癡心妄想!”韋寶說罷,忽然厲聲道:“我韋寶現在就可以放話給你們,漕運總督我都敢殺,否則也不會有海防總督衙門的誕生!我既然能把海防總督衙門立起來,這就是我的娘家,誰也奪不走!我韋寶即便有事被調走,也是高升!海防總督衙門仍然在我手里,你們信不信?”
在場人要不瞪著眼睛,要不瞇起眼睛,感覺韋寶不像新科探花郎,倒向十足的流氓,這些話,是很多人的心里話,都等著韋寶哪天走人呢,只是沒有想到韋寶會如此直白的點出來。
“李大人,你信不信?”韋寶問李精白。
李精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說信吧,他堂堂一個二品巡撫等于一切都聽從韋寶使喚了,哪里還有半點威風。
李精白已經看明白了,韋寶今天就是要一次性架空自己,讓所有人看看他的實力。
韋寶現在已經搞定了劉養噩,等于搞定了山東軍界,事實上,大量的剿匪,已經展示了韋寶在軍事上的實力。
若是在搞定他李精白,等于將山東的政界也搞定了。
“李大人你不信?”韋寶皺了皺眉頭,“你覺得朝廷會朝令夕改嗎?我今天在山東大規模的改革稅制,明天朝廷又會改回來?這不成了兒戲了嗎?我今天裁掉的五萬大軍,明天又會返回兵營嗎?”
韋寶巧妙的將裁軍和改制兩件事合并在了一起,事實上,當初魏忠賢只是讓韋寶裁軍,并沒有說其他的,更沒有說要改變稅制。實際上在魏忠賢的規劃下,只是讓海防總督衙門名義上領河間府、滄州府、山東和登萊,地方政務,并沒有讓海防總督衙門揷手的,海防總督衙門更應該看成一個軍事部門,但韋寶巧妙的利用海防總督衙門剛剛成立,責權尚未來得及訂立的空隙,把所有的權力都攬入了自己手中。
大明可沒有哪個衙門是既掌握軍權,又掌握行政權力的,韋寶的海防總督衙門等于全權管了,大明朝廷不可能讓他這樣,這不是給韋寶割據創造了機會嗎?
李精白仍然不吭聲。
韋寶皺了皺眉頭,怒道:“李精白,給你臉了?本官問你話,你聽見了沒有?”
眾人大驚,沒有想到韋寶直接拿來開刀的居然是山東巡撫大人?
眾人聽出韋寶已經起了殺意,一個個嚇得篩糠程度更加厲害了。
李麟蓀、李鶴蓀、李靜三人只覺得胸口堵得慌,他們真的沒有想到韋寶這么兇悍,當初在家里鼓動父親要強悍,可真的到了韋寶面前,他們才知道什么是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