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老年人啰嗦,那都是見對方沒接受自己的意思,想要固執的反復勸說,如果對方已經接受了他們的意見,老人家是很容易犯困的,才沒有閑工夫一個勁啰嗦呢。
高第微笑點頭,贊同韋寶的意思,卻沒有揷嘴,示意韋寶接著說下去。
“高大人,我既然與高大人一起共赴遼東,就應當同舟共濟。我明面上雖然不能擠走我恩師,這樣我將背負不敬師長的重大罪名,會為世人不齒,但是有機會的話,我會暗中勸說恩師自己告老還鄉,主動致仕還鄉的。”韋寶直接道。
高第眼睛一亮,若是真的能像韋寶說的這樣,他這個貴重物件就算沒有白白花費了。
“若真的能如此,也不知道是幸事,還是不幸呢?”高第高興歸高興,仍然故作姿態,深藏不露道:“畢竟孫督師是大明開國以來少有的杰出帥才,到遼東之后,治軍有方,極為得到底下兵將的愛戴,又數次擊退了建奴的進攻,功勞不小啊。我只怕督師不會有這樣的打算。而且,就算督師走了,咱們也未必能做到像督師那般服眾!”
韋寶笑道:“高大人一番話,說出了兩層的顧慮,你是既擔心我勸說不了恩師,又擔心恩師真的走了,影響力還在,咱們不能服眾,底下的薊遼兵將和遼東兵將們不會聽咱們的,是不是?”
“正是,韋大人可有良方?”高第眼睛一亮道,與韋寶這種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暢。
“這其實也不算難,還是之前在飯桌上高大人都說過了的話,只要能清查這些軍隊的實際人數,另外能指派他們去與建奴打一場,不但兵馬數量能降下來,若是打了一場勝仗,建奴一兩年內都很難再對遼東發動大的攻勢!這不就什么問題都解決了嗎?”韋寶笑道。
噗嗤。
高第忍著忍著,可實在是沒有忍住,終于笑了一聲,“韋大人不要見怪,老夫不是故意發笑的,依著我看,韋大人做官是把好手,為人也仗義敢言,勇于任事,敢作敢當,可對打仗一事,還是知道的不夠啊,我最巴不得能大勝仗,可誰能有把握呢、就是孫督師自己,如果有機會打勝仗,他會不打嗎、還用的著成天龜縮在城池中,建奴來了,明軍就東躲西藏的嗎?孫督師最大大功勞,其實也就是在孫督師手里,遼東沒有再丟掉什么土地罷了,其實說起打勝仗,是沒有辦法數出來的。”
“高大人,我不敢說通曉軍事,但我還真的接觸過打仗,您沒有聽人說過嗎?我在遼南,帶著百姓趕走了建奴的事情嗎?現在遼南依然在遼民手里呢。”韋寶道。
韋寶不是要在高第面前顯擺,而是覺得遲早要和高第去遼東的,高第到時候新官上任三把火,尤其是孫承宗真的走了之后,他會急于立功,然后就有了原本歷史上的柳河之敗了。
在原本的歷史中,天啟五年,1625年,孫承宗出鎮遼東時,推薦馬世龍擔任山海關總兵,統領關內外軍馬。
天啟五年八月,高第與馬世龍誤信生員劉伯鏹之言,稱后金四貝勒皇太極進駐耀州,手上兵源不滿三百人。
世龍大喜,派兵自娘娘宮渡三岔河,打算襲擊耀州,并先遺魯之甲與李承先二將率領前往,這時由于駐覺華島水師游擊金冠、姚與賢等遲未前來接應,至二十五日舟仍不至,李、魯二人率領八百人透過七只漁船強渡三岔河,導致形跡外泄,造成柳河之役的潰敗,死傷四百多人,魯之甲與李承先均戰死,中軍錢應科落水死。
孫承宗出關督師遼東,與登萊水師袁可立的布置配合很好,從這次柳河之役的失敗來看,袁可立的離任對薊遼和遼東的軍事行動也是不利的。
同時可以看出孫督師的臨陣實戰能力并不是非常厲害。
袁可立的登萊從兵員到糧餉裝備都不能跟督師的關寧軍實力相比,但卻能在組合優勢兵力奇兵突襲,連克被后金占領的金、復、蓋三衛旅順、紅嘴、望海、永寧等堡多個戰略要地,使后金蜷縮一隅無以西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