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高大人與在下是亦師亦友的關系,想說什么說什么。”韋寶笑道。
高第遂笑呵呵的捻了捻胡須,故作高人姿態的分析道:“據我看,督師大人底下人的態度,完全取決與督師大人!不怕督師大人底下人會怠慢了韋大人,就怕督師大人本人這回也不怎么待見韋大人,恐怕早就心生嫌隙了!你們可不要忘了,韋大人這次是陪我一道來的,我這個薊遼經略,與孫大人的督師之位,本來就是一個意思,一山豈能容得下二虎?咱們是這么想的,督師大人,他難道不是這么想的啊、更何況,朝廷讓咱們裁軍,他們能沒有耳聞嗎?所以我推斷,這一趟去山海關,遼東的世家大戶們,可能會表面做做樣子,而薊遼的將領們,很有可能連樣子都懶得做,前來多少人參加韋大人與吳家大小姐的婚事都很不好說!”
劉朝、胡良輔和紀用三個大太監聽高第分析的周到,周密,全面,無不大加贊賞,紛紛點頭贊同。
“韋大人,要是你身為監軍,薊遼的將領沒來幾個人,這就很不好看了啊。”胡良輔有點播弄是非的口吻,卻一副為韋寶著想的表情。
韋寶呵呵一笑:“我也擔心啊,所以我早就讓人發了帖子,讓他們來山海關議事,先議事,后參加我的婚禮,兩者在一起,看看他們來不來。”
高第、劉朝、胡良輔和紀用四人聞言,眉毛同時上挑,表情都有點亮了。
都暗忖見過皮厚的,還真很少見皮這么厚的啊,用這種辦法讓人來參加你的婚禮?
你韋大人有這么缺禮金嗎?
韋大人自然不是為了幾萬兩禮金,以韋寶的身家,缺的是上千萬兩,上億兩銀子的大錢,幾萬兩銀子算什么事。
關鍵韋寶也是與高第想的一樣,怕到時候場面很不好看。
“那要是議事之后,薊遼的將領都跑光了,仍舊不來參加韋大人的婚事呢?”紀用問道。
“那不太可能吧?那不成了明擺著不給韋大人面子嗎?我覺得不太可能。”胡良輔搖頭道。
太監們平時說話,也不全都是以咱家自稱的,只有拿腔拿調的時候才會那樣。
其實不把對方當成太監的話,太監在平時,與正常人也沒有什么區別。
他們想當男人,其實卻是跟女人差不多的。
韋寶覺得,如果將太監都當成女人去交往,其實與太監交往,并不算累。
“說不好,我覺得還是高大人說的對,那些底下人,還不是看孫承宗的意思嘛?”劉朝道:“孫承宗若是鐵了心與咱們為難,仗著自己是帝師,不把我們當回事,我們能拿他怎么樣?頂多寫個本子參他一本子!孫承宗是參不動的!若是陛下鐵了心要孫承宗下去,下圣旨不就行了嗎?哪里還要這么麻煩?”
韋寶知道,不管是魏忠賢,還是被魏忠賢說服了的皇帝朱由校,他們都想讓孫承宗自己知難而退,主動請辭,主動告老還鄉,硬罷了孫承宗的官,天下人肯定會說話,不好看,也不好做。
要不是有這么大的難度,當初魏忠賢也不會用韋寶若是能幫著把孫承宗搞下臺,再將薊遼和遼西遼東的邊軍裁剪成十萬人,再在遼東戰事上立點功勞,就將海防總督衙門的總督大位給韋寶了。
海防總督衙門的總督大位,這是多大的誘惑啊,正二品高官,絕對的實權,絕佳的位置,又手握,河間府、滄州府、山東和登萊廣袤繁華之地,誰不想要?
最關鍵還是這處重地連接南北,誰要是得到這樣的位置,南直隸和北直隸的連接,都在海防總督大臣的手里了。
這是多么大的權力啊。
高第、胡良輔和紀用都點頭贊成劉朝的分析。
韋寶也敷衍的贊同了幾句,然后一副憂心忡忡,夾在中間很難做人的悲苦模樣。
韋寶這幅模樣,他們幾個人也就不好意思再一直挑撥和擠兌韋寶與孫承宗的關系了。
高第、劉朝、胡良輔和紀用,都感覺韋大人太難了,韋大人才是最難的人啊。
相處的時間長了,他們現在都不太將韋寶當外人了,也沒有說完全把韋寶當成自己人什么的。
反正是不將韋寶當成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小孩了,真正的將韋寶當成是官場同僚在對待。
尚未抵達山海關,才剛剛到撫寧衛,盛大的迎接排場就開始了。
不但有吳家的人,有天地商號的人,還有沿途的士紳大戶們,在遼西的地界,誰敢不給吳家和韋家面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