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雪霞本來想示意韋寶不要說。
吳襄也在第一時間看向吳雪霞,“呵呵,還有什么事情不能讓我這個當爹的知道?你們擔心我告訴你舅父?我沒有老到糊涂的地步吧?”
“也沒有什么不能說的。”韋寶笑道:“山東有五萬多步兵,一萬多水師!韋家莊有一萬多步兵,數千水師。遼南有兩萬多步兵,數千水師。韋家莊和遼南的步兵,一個能抵得上冷兵器步兵十個,甚至二十個!能抵得上騎兵三個到五個。”
吳襄一驚沒有想到韋寶已經有這么大的實力了?“這么說來,你一個人的實力,比薊遼和遼東的兵將合起來還多了!?你甚至能以一己之力對抗建奴了吧?”
“差不多吧,不然建奴怎么一年多,不停的偷襲,卻連我遼南的邊都挨不著一下?”韋寶淡然道。
吳襄慢悠悠的捻了捻胡須,似乎是在刻意平復內心的激動,沒有想到韋寶在短短一年多的功夫中,已經悄悄摸摸的發展出了如此數量可觀的大軍?
“主要是師出無名!你是朝廷的監軍,監軍是沒有直接指揮大軍的權力的!你不能讓自己的私人兵馬整編山海關數萬守軍吧?這事傳出去,就算魏公公幫你兜著,陛下會怎么想?況且,我覺得魏公公也未必幫你兜著,誰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天下出現如此數量龐大,并且實力雄厚的私人軍隊。”吳襄道。
“明著整編肯定不行,不過,這事可以悄悄做起來,郎君可以先招三千總裁衛隊進入山海關,把山海關的守軍都集中起來,這幾日抓緊控制,搞清楚所有兵士和將領的底細。如果陛下完全站在郎君一邊,郎君便大刀闊斧,裁撤山海關駐軍,扶持我爹出任山海關總兵!如果陛下和朝廷的回復含混不清,屬于和稀泥的態度,那就算了,只扶持一批將領,在山海關駐軍當中發展處一股屬于天地會的勢力就算了。”吳雪霞出謀劃策道。
韋寶聽的連連點頭。
吳襄則瞪大了眼睛,心中很是激動的想,扶持我?我一個四品官,能一下子升到山海關總兵的位置嗎?那豈不是比祖大壽都高的多了?
祖大壽現在不過是一個副將!
那樣的話,我吳家從此在遼西,還有什么對手?就是放眼整個薊遼,整個遼東,大明整個北方,我吳家也將成為鼎足而立的大家族!
“爹,你怎么看?”韋寶問吳襄。
“我沒想好。只是有兩個問題,一,你有這么大的權勢,能影響陛下升遷我?山海關總兵可是非同小可的重要位置。其次,我是你岳父,你為我說話,陛下和魏忠賢會怎么想?”吳襄說出了心中顧慮,“還有,以我的資歷,花錢買了個武進士,也不過四年多是時間而已,入仕時日尚短,資歷遠遠不足,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把我扶上了位置,別人會服氣嗎?這個位置,我做的穩當嗎?還有,就算我坐穩了,那從此以后,薊遼的將領和遼東的將領,真的要與我吳家分道揚鑣了啊。被所有人孤立,就算你手里有一支為數可觀的大軍,也架不住朝廷的猜忌,還有薊遼和遼東眾多將領和官員不斷的攻訐。”
“呵呵,爹,你想的太多了。”韋寶微微一笑,本來吳襄只是說兩個問題,卻噼里啪啦想出了這么多問題。
“爹,如果真的能一切順利,由你控制了山海關的兵馬,從此薊遼和遼東誰敢不服?憑我們阻斷了山海關天險,所有道路都得從我們這里通行,憑天地會的實力,他們除非不想活了。”吳雪霞顯然比她老爹要霸氣的多。
吳襄不說話了,山海關總兵這個位置,他真的連做夢都不敢想,想想都心驚膽戰,雖然才四十來歲,但吳襄現在就已經被嚇到了,感覺心跳的好快,嘴唇都有些發白了。
吳雪霞見爹這個樣子,趕緊給吳襄倒了杯熱茶,嗔道:“爹,你那么擔心干什么呀?只要你以后將小寶當成我們吳家的頂梁柱,全心全意的與天地會站在一起,有什么可擔心的?遼西和遼東的土地雖然還在世家將門手中,但是所有遼民都已經到了韋家莊和遼南,遼南的土地可不比遼東小吧?大勢所趨,您還看不明白嗎?只要小寶擠走了孫承宗,領著薊遼和遼東邊軍在這個冬天打一次大勝仗,誰敢不服你?”
“你們啊,還是太年輕,凡事光往好處想。”吳襄說罷連連擺手,喝了一口熱茶,感覺稍微好些了,咳嗽道:“打仗有誰能保證穩贏的?即便贏一場仗,薊遼和遼東的局勢就徹底變了嗎?你們對朝廷的體制和薊遼,遼東的大格局還是了解的少。”
韋寶也陷入了沉思,在戰爭面前,每個人都是渺小的。
歷史哲學簡單講的話,就是歷史是由權力推動的。
歷史的進程包含著無數偶然性,這些偶然性共同組成了歷史的必然性。
盡管在偶然性只下,可能會出現一兩個杰出人物,但是這些任務在歷史面前也是身不由己的,不過是小丑罷了。
對于歷史的洞察,需要真正的生活的睿智而非理論理性的把握。
權力并不是一般政治學意義上的權力,權力是人對人的一種關系,不同的權力集中到一起,成為了歷史的合力,形成了一個歷史權力金字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