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襲制度和邊軍的一層層架構是數百年間形成的,早已經深入骨髓,可不是幾年或者十幾年功夫中形成的,怎么可能改變、
所以,孫承宗最終還是決定食言了!“算了,你幫我推了吧!就說老夫突然染了風寒,無法下床!”
孫承宗說罷,重重嘆口氣,這個借口最簡單,也最委婉,比自己直接說不去要好一些,但這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萬有孚大概料到了孫承宗在最后關頭會用這招,并沒有太意外。
萬有孚本來還想勸兩句,提醒一下,想想還是算了,他能想到的事情,督師大人哪一樣想不到?多這個嘴沒必要,再說韋寶與孫承宗的關系,可比他這個親信還親近呢,人家可是弟子與老師的關系,自己在韋寶和孫承宗的關系面前說起來都只是外人罷了。
“你等等。”孫承宗見萬有孚轉身走出去,忍不住叫住了萬有孚。
萬有孚急忙停步,回身看向孫承宗:“督師大人?”
“你對薊遼和遼東的將領們和官員們說,就說我是真的病了,他們現在一定在觀望老夫的態度,告訴他們,能去吳府和韋家喝喜酒的都盡量去,遼東還是需要團結,希望大家以大局為重!韋寶身為堂堂的監軍,又是我的弟子,當得起薊遼和遼東地面上的所以人去道賀的。”孫承宗道。
萬有孚無奈的搖了搖頭,“督師大人,說的再好也沒用,您自己都不去,估計是沒多少人會去了,他們又忌憚韋寶,又憎恨韋寶,就差一個領頭的,見督師大人不去,肯定不去了。”
“你把話放出去就是了,你也帶著督師府的人多幫著韋寶和吳家張羅張羅,多帶人手,禮物也備上,一千兩白銀加上一副好字畫吧。”孫承宗道。
這樣說完,不管最后效果怎么樣,反正孫承宗感覺尋求到了一點平衡,自欺欺人也好,自我安慰也罷,算是舒服了一點。
萬有孚點了點頭,大踏步出門。
萬有孚才剛剛走到督師府大門口,就看見一個人慌慌張張來報信。
萬有孚認得這人是督師府的親兵,急忙攔住他問道:“什么事情?是找督師大人的嗎?”
“是!”那親兵點頭,跑的太急,喘氣不勻,沒法正常說話。
“是朝廷來了旨意嗎?旨意下到了高第那邊?”萬有孚又問道。
萬有孚猜想,如果是司禮監和內閣傳達的陛下的旨意,有可能下到督師府,也有可能先下給高第,都有可能,下給高第的可能性更大,因為高第是魏忠賢力保上來的人。
那親兵點頭。
萬有孚也點頭,不打算按照孫承宗的意思辦了,領著那親兵先去見孫承宗!
事情似乎已經起了變化,這個旨意非常重要!
萬有孚知道皇帝和朝廷的態度,將決定孫承宗是否親自出席韋寶的婚禮。
孫承宗看見萬有孚又回來了,還帶了一個親兵回來,也立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這個親兵就是孫承宗派出去監視高第的。
“得到了什么消息?”孫承宗忍不住站在門口問道。
要是擱在以往,孫承宗是不會這么急的,他總是很顧忌形象,總是一副溫文爾雅儒家大師的風范。
親兵費力道:“具體什么消息暫時還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朝廷是向著韋寶的,不利于督師大人!”
“哦?你不知道是什么消息,你如何判斷的出來?”萬有孚奇道。
“高第與三個掌軍大太監住在天地商號的海商會館,報信的人進去不久,他們就出來了,而且大聲說笑,看上去心情很好,所以我這么覺得。”親兵答道。
孫承宗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其實這個結果,本來就在孫承宗的預料之內,尤其消息能這么快傳回來,絕對是魏忠賢在當中起了作用。
消息越快傳回來,說明越是對韋寶有利,越慢傳回來,甚至像萬有孚分析的,朝廷干脆對韋寶禁足馬世龍這件事置之不理,就對他最有利,說明朝廷想讓他全權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