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里克圖也感慨道:“多謝曹將軍長途跋涉過來,我們很感謝。”
“也不能怪其他軍,畢竟只有我們有少數騎兵。”曹文詔道:“其他人只是步軍,再有少量的戰車,出了長城,沒啥用處,也不見得是建奴的對手。”
“話不能這么說吧,還是勇氣最重要。”劉大河笑道。
劉大河的本意本來是夸贊曹文詔有勇氣。
但曹文詔聽后卻不太高興,“劉將軍,你們寶軍的裝備精良,作戰也很勇猛,在下是佩服的,但是你要瞧不起我薊州軍的勇氣,就說不過去了。”
劉大河一怔,你這個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什么時候說薊州軍的勇氣不行了?我不是夸你勇氣可嘉嗎?合著夸你勇氣可嘉,就是在貶低薊州軍沒勇氣?
“曹將軍,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劉大河道:“邊軍都是不錯的,我們同歸爵爺部下,都是自己人,我怎么可能瞧不起薊州軍。”
曹文詔也不想與寶軍將領生出嫌隙,抿了抿嘴,沒有再說什么,心里卻很不痛快。
曹文詔上來就有點看不慣劉大河,倒也不全是因為劉大河的一句話。
而是曹文詔等人一看就劉大河等寶軍將領就有些不爽,從雙方的服裝就可以看出來。
寶軍將領一個個穿著厚厚的棉服,長筒馬靴,都是皮子的,還有腰間的皮帶。
反正看著就知道是有錢的軍隊。
而曹文詔這邊,即便是曹文詔的親兵和親信,也寒酸的很,甚至布甲上還打著補丁。
兩邊人放在一起,明顯體現了農村和城市的差距。
加上寶軍連克建奴,正是聲勢旺盛的時候。
大明邊軍近年來對建奴和蒙古人都是屢戰屢敗,兩邊在戰機上沒有可比的地方。
所以曹文詔自然而然的會先入為主,覺得對方瞧不起自己。
曹文詔沒有履歷,沒有背景,從一個小兵到一代將領,從熊延弼到孫承宗都跟過,從努爾哈赤到阿敏都打過,最后在起義軍的包圍下自刎而死,自己的侄子也在后來為國戰死。
韋爵爺在現代的時候就知道曹文詔,主要就是敬佩他那種國難當頭,大丈夫應馬革裹尸的信念。
借用洪承疇的一句評價,世間良將,天下無雙。
當然,厲害的人,一般都是比較傲氣的,所以會不知覺的流露出來。
劉大河畢竟是寶軍的團長,不但帶兵打仗有點本事,察言觀色,搞人際關系也是不差的。
劉大河見曹文詔低頭喝酒,不再說話,便知道自己無意中得罪了曹文詔。
劉大河只得苦笑一下,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問題,只是暗忖對方真的心眼太小,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別說劉大河搞不清楚曹文詔為什么忽然不高興,就連旁觀的卓里克圖和卓特木爾等蒙古人也莫名其妙,都搞不清楚兩邊人才剛剛見面,怎么似乎就有點不愉快了?
本來寶軍和明軍將領對付不對付,也不關卓里克圖的事情。
但是卓里克圖想到明天還得仰仗這兩支援軍幫忙御敵,就不得不說話了,“二位將軍,是否能商量一下明日的御敵之策?明日八旗兵肯定還是會繼續追殺我內喀爾喀各個部族的。”
劉大河本來想說話,但是又怕這個曹文詔生閑氣,索性笑道:“讓曹將軍說吧,我這邊都好說,你們和曹將軍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說出來,大家都是韋爵爺麾下,有什么難處,盡力相助便是。”
卓里克圖聞言急忙點頭,暗忖這位劉將軍有氣度,會說話。
曹文詔也不客氣,問卓里克圖:“你們有多少人能抵御建奴?”
“能戰之人,兩萬五六千人吧。”卓里克圖實話實說道。
“怎么只有這么點人?剛才來的時候,我大概看了看你們的帳篷,你們湊出十二三萬人是不難的吧?這么多人,怎么樣也得三四萬大軍才是。建奴來追你們的,也就萬余人,三四萬人打萬余人,即便沒有援軍,也沒有大礙吧?”曹文詔道。
卓里克圖聞言,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該怎么說,心里有些不高興了,覺得對方說話太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