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皇帝的好學勤奮和對軍事邊防的強烈興趣。
主流歷史輿論一直給后人灌輸印象就是,天啟大概是一個只會做木匠的白癡皇帝,還是個文盲,喜好的除了做木匠,就是吃喝玩樂。
但《明熹宗實錄》不是這樣,事實也不是這樣,韋寶就有直接的話語權,人家天啟皇帝朱由校是愛思考的人,就憑這一點,這個人是肯定聰明的。
實錄中記載天啟皇帝御文華殿講讀的記載比比皆是,對軍國大事親自發表議論更是史不絕書。
從真正嚴肅的史料來判斷,天啟皇帝文化水平是高的,頭腦也是聰敏的,他對軍事、對用人的許多意見往往比他的臣下更高明。
大部分人印象里天啟皇帝因為做木匠而不理朝政的說法得自于清人王士禛的《池北偶談》:“有老宮監言:‘明熹宗在宮中,好手制小樓閣,斧斤不去手,雕鏤精絕。魏忠賢每伺帝制作酣時,輒以諸部院章奏進,帝輒麾之曰:‘汝好生看,勿欺我。故閹權日重,而帝卒不之悟。’”
而王士禛的《池北偶談》記載的源頭又當是出自明太監劉若愚在崇禎年間寫成的《酌中志》一書。
《酌中志》的原文是:“先帝好馳馬,好看武戲,又極好作水戲,用大木桶、大銅缸之類,鑿孔削機啟閉灌輸,或涌瀉如噴珠,或澌流如瀑布,或使伏機于下,借水力沖擁圓木球,如核桃大者,于水涌之大小般旋宛轉,隨高隨下,久而不墜,視為戲笑,皆出人意表。逆賢客氏喝采贊美之,天縱聰明非人力也。圣性又好蓋房,凡自操斧鋸鑿削,即巧工不能及也。又好油漆匠,凡手使器具皆御用監、內官監辦用,先帝與親昵近臣如涂文輔、葛九思、杜永明、王秉恭、胡明佐、齊良臣、李本忠、張應詔、高永壽等,朝夕營造,成而喜,喜不久而棄,棄而又成,不厭倦也。且不愛成器,不惜天物,任暴殄改毀,惟快圣意片時之適。當其斤斫刀削,解服磐礴,非素昵近者不得窺視,或有緊切本章,體乾等奏文書,一邊經管鄙事,一邊傾耳注聽。奏請畢,玉音即曰:‘爾們用心行去,我知道了’。所以太阿之柄下移。”
熹宗心靈手巧,善于機械設計,精于建筑家具的制造,具有這方面的天才是事實。
但說天啟皇帝為了做木匠就不理朝政,這不過是輾轉傳聞之后,對事實的歪曲。
《酌中志》里也說一邊經管鄙事,一邊傾耳注聽。
所謂太阿之柄下移不過是劉若愚自己的揣測。
天啟時期,知識分子群體東林黨的處境慘了一點,也就難怪天啟被丑化成極度無能不堪。
劉若愚在寫《酌中志》的時候,正是崇禎時期被關入獄中,本身為了急于脫罪,撇清和魏忠賢等的關系,也就難免順著當時的主流輿論說天啟喜歡做木匠,而讓魏忠賢竊權了。
但從更嚴肅一點的歷史資料來看,天啟絕不是那些文人口中昏聵無能只會做木匠的皇帝。
以清修《明史》說,盡管在本紀里對天啟極盡丑詆能事,所謂“重以帝之庸懦,婦寺竊柄,濫賞淫刑,忠良慘禍,億兆離心,雖欲不亡,何可得哉”,但在有些地方也是不得不透露了點真實情形的。
比如在明史孫承宗傳里提到“帝每聽承宗講,輒曰‘心開’,故眷注特殷”。
給皇帝講課不是能隨心所欲的,內容都是有規定的。
不象說書先生一樣,光撿那些好玩的有趣的,哄小孩子開心的故事講就行了,其基本內容還是要局限在儒家的經典著作上。
孫承宗課講的好,固然是一方面。
天啟皇帝能聽這種課程,聽的很開心,那也絕對是一有靈性的,頭腦聰敏的好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