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爵爺不用客氣,我們來迎爵爺,這是陛下的意思。”丁紹軾不咸不淡的道。
韋寶微微一笑,“那也要丁大人肯來啊,丁大人完全可以隨便找個借口不用來的,說明我在丁大人心里還可以。”
丁紹軾也忍不住笑了笑,他是知道韋寶的口才的,韋寶能把死的說成活的,這本事,可以說滿朝皆知。
這時候張之極來了,打破了韋寶與丁紹軾一同走路,彼此無話的尷尬。
英國公府硬算起來的話,應該算是中立派,肯定不會和閹黨站在一起,有一點點傾向于東林黨,就這樣。
所以丁紹軾對張之極要比對韋寶更加熱情,“世子好啊,國公爺有日子沒有見著了,他怎么樣?”
“別提了,我爹煩著呢,每到年關都煩得很,這不是馬上就要開今年的餉銀了嗎?平時拖一拖還說的過去,大過年的不給結清,一個年都過不好的。”張之極道。
丁紹軾和韋寶都點了點頭。
韋寶是知道京營的情況的,養了三萬多草包,個頂個都是廢物,全都是靠祖上的蒙蔭世襲的人。
三萬多人,吃的是五萬的兵額,快趕上邊軍了。
韋寶覺得京營早就應該裁撤掉,簡直是一個最大的包袱。
打仗完全靠不上,待遇又好,五萬人的軍餉就能趕上邊軍七八萬人的軍餉。
不過,作為皇城的御林軍,撤銷是永遠不可能撤銷的。
“這好辦啊,國公府有韋爵爺這么有本事的女婿,連陛下缺銀子都要找韋爵爺,你們也可以找韋爵爺想想辦法吧。”丁紹軾笑道。
韋寶聞言微微一笑,心里卻很不高興,因為丁紹軾語氣中帶著戲謔成分,顯然有點不尊重自己,自己又不是管戶部的,找的著我嗎?
“這不可能,我妹夫又不能從天上掉銀子下來,近三百萬兩紋銀,他哪兒弄去。”張之極雖然不熱衷政務軍務,但也不傻,聽出了丁紹軾話中的戲謔成分。
“據我所知,大明庫銀早已經告罄,除了你們家韋爵爺,我是真想不出來,誰還有本事給邊軍和京營發餉銀了,否則陛下也不會這么著急讓爵爺回京。”丁紹軾輕聲道:“韋爵爺以一己之力擋住了建奴冦邊,是這么多年來打的最好的一次,還把一大批的蒙古部族從建奴那頭打回來了我大明這一頭,一下子就將孫督師這幾年在遼東的功績蓋過了,但這只是一方面,主要還是陛下想找爵爺商量怎么湊集銀子,能者多勞嘛。”
這一回,韋寶沒有覺得不舒服,因為丁紹軾的語氣自然了很多,也帶著一點憂慮。
顯然,丁紹軾也希望有人有本事弄到這些銀子,否則是真的會出亂子的。
“我沒有辦法,這兩項合起來近八百多萬兩紋銀,我手里只有一個海防總督衙門,直轄的也就是河間府、滄州府,登萊和山東,都是窮地方,再怎么勒緊褲腰帶也弄不到這么多銀子。”韋寶道:“還要靠丁大人這樣老成謀國的能人。”
“眼下大明到處都是窟窿,是不好辦。”丁紹軾道:“想不出辦法也沒有什么,我只希望韋爵爺再不要把腦筋打到各地士紳的頭上了,那樣是殺雞取卵,會出大亂子的。”
韋寶被丁紹軾說的臉紅了,知道丁紹軾是什么意思,丁紹軾指的是自己搞的文字清查,波及整個北方,尤其是北直隸和他的海防總督衙門下轄的地區,簡直等于刮了一遍地皮。
韋寶自己也知道這是殺雞取卵的法子,把地主都弄垮了,對經濟毫無益處。
但韋寶當時急紅了眼,就是要搞錢。
“丁大人,有的人的確目無尊長,目無朝廷,該教訓的時候,還是應該教訓的,至于這個過程中,可能會打的重一些,也可能會打的輕一些,底下人辦事,總是有一定疏漏的。”韋寶自己給自己辯護了一句。
丁紹軾笑道:“我不是要說這個事情,我只是覺得以后這樣的事情,還是少一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