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四,清兵清餉是件好事,然而戰爭在亟之時能清出多少餉來?而增設一衙門要增加多少供應,并增加多少護衛,這是利少而弊多呀。疏上。
熹宗遣使臣坐鎮山海關的敕書已草成,準備發行。
他閱覽紹軾與諸臣密揭后,覺得言之成理,下旨暫停發敕書。
數日后,熹宗在魏忠賢、顧秉謙等人唆使下,下旨逮捕東林黨人,要將他們一網打盡,朝廷上下一片沸騰。
紹軾上言勸阻,毫無效果,便托病不出。
結果左副都御史楊漣、左僉都御史左光斗、御史黃尊素、文選員外郎周順昌等慘遭殺害。
就在此時,禁衛吏役在蘇州亂抓人,激起民憤,顧秉謙認為是亂黨作祟,要強力鎮壓。
紹軾以為不可打擊面太寬,顧秉謙聽了他的建議,只懲治了為首者,脅從者一律得以寬恕。
這年四月,熹宗晉紹軾少保兼太子太保,改戶部尚書、武英殿大學士,蔭一子錦衣衛副千戶世襲,復賜銀幣坐蟒,照新銜給應。
得誥命,紹軾即上辭謝疏。
丁紹軾為官雖近二十年,實際在職僅十年左右。
他性素謹密,忠于國家,為了國家安定,敢于、善于向皇帝直言進諫;處處息事寧人,與同僚和諧相處,視朝中同鄉為知己,多方關心他們。
對親友尊敬,對伯叔兄弟敬愛。
在居家守喪和病休的八年時間里,拿出自己薪俸為鄉黨修堤筑墩,建造三座寶塔,加固水口,立會莊田以贍后學,并對家庭梓里之間的困難、矛盾,竭力支助,悉心調解,人人稱頌其賢德。
“韋爵爺,你對我說句實話,你想開放通商口岸,想控制大明所有水師,究竟想干什么?是不是想培植自己的勢力,成為有足夠兵權與朝廷對抗的地方實權派?”丁紹軾問道。
“這個話題,我不想多談,我說絕對沒有,丁大人你相信嗎?”韋寶道:“將大明水師全部收編在一起,可以進一步裁撤軍隊,現在大明水師的兵額是十萬,這還是我主動裁掉了一半登萊水師之后的數字!否則還得更多。一旦合兵一處,實力能得到加強,兵餉能得到縮減,豈不是兩全其美?至于開放通商口岸,對地主們有一定的沖擊,但是對老百姓,對大明朝廷,一定是有益處的!這一點,相信你們都能想明白。至于我個人,請您看看這道奏本。”
韋寶說罷,直接將要拿給顧秉謙,讓顧秉謙具名上呈的奏本拿給了丁紹軾看。
丁紹軾看了一遍,“你請陛下委任海防總督衙門大臣?你不想當海防總督嗎?眼下海防總督衙門未曾設置總督,就等于是你當家啊,這是多少人眼紅的衙門。”
丁紹軾不解的看著韋寶。
韋寶微微一笑:“我自然想當海防總督衙門的總督,不想才是虛偽。但是比起大明社稷,我個人的升遷不算什么,我即便現在稱病回家,十年八年不出山,再過十年,我也不過只有二十五歲,不出問題,我仍然是侯爵,仍然是大明的正三品大員,三十歲之前,閉著眼睛也能入閣。”
丁紹軾點了點頭,韋寶說的不錯,“這么說,韋爵爺果然是無私,是為大明朝廷著想的,真是讓人敬佩!那你為什么不具名?”
“我打算讓首輔大人具名,以首輔大人的名義呈報給陛下。”韋寶笑道。
丁紹軾一怔,立馬明白了韋寶的意圖,也笑了,“你覺得首輔大人會做這種事嗎?這是要擔天下人的罵名的!哪家當官的家里沒有許多田畝?只要開海,外面的糧食,金銀進來,大明做買賣的人多了起來,就一定會對有田畝的人造成沖擊。”
韋寶笑著點頭,看樣子,這幫飽學鴻儒并不是書呆子,他們也是什么都清楚的。
“若是首輔大人不肯幫忙,我就算了,不理這件事了,因為我人微言輕。”韋寶道:“我是聽聞陛下為今年的巨額兵餉空缺煩惱,才想著幫朝廷獻策。獻策的目的已經達到,做的太多,反而容易引起猜忌。”
“這件事,一定會引起非議。若是我上呈陛下,有人會反對。若是那頭的人上呈陛下,東林官員一定會群起反對,不要以為你控制了大理寺和都察院,控制了言官就能霸占視聽。”丁紹軾道:“韋爵爺,我個人來說,是贊成你這么做的,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法子,對大明利大于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