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聽李永貞說的頭頭是道,眉頭舒展開來了,其實李永貞想的,和他自己想的差不多,聽李永貞這么一說,讓魏忠賢更有信心了,“嗯,說的不錯,說的不錯,只是不知道韋寶肯不肯放權,吃進去肚里的東西,再讓人吐出來就難了。山東軍和遼東邊軍,韋寶至少會保住一方的。”
“這就要看九千歲是怎么和韋寶談的了,依著小的看,韋寶不太可能堅持擁兵自重,韋寶是個買賣人,買賣人更加看重銀子!開放通商口岸,還不就是為了弄銀子嘛。把大明所有水師統一整編,也是為了保證把持海貿,還不是為了銀子。他既然管了水師,總不能再把著步軍不放了吧?如果他再堅持擁兵自重,那就可以斷定韋寶這個人有謀朝篡位的野心,那樣,可以直接向陛下言明!陛下即便再怎么寵信韋寶,也不能容忍有人有謀朝篡位的野心吧?”李永貞道。
魏忠賢聞言,連連點頭,感覺李永貞說的非常有道理,對李永貞的話大加贊賞,“不錯!就按照你說的辦,你就辛苦一趟,替咱家去與韋寶談吧,咱家不太方便出面,那韋寶的口才實在太好,等下再把咱家繞進去。”
“九千歲,不是小的不肯為九千歲出力,小的是怕小的出面,韋寶懷疑九千歲的誠意,也不會把小的放在心上。再者說,即便九千歲與韋寶談妥了,韋寶答應小的剛才說的那些條件,想要開放通商口岸,打開海貿與洋人做買賣,也是不容易辦到的,陛下下圣旨都不容易辦到,現在多少人私下議論,反對韋寶的主意啊。”李永貞道。
魏忠賢想了想,覺得李永貞說的不錯,的確要自己與韋寶見面談一談,躲不過去的,“那好吧,你先把意思對韋寶說清楚,咱們一起見韋寶,這可以吧?”
“謹遵九千歲令。”李永貞趕忙道。
魏忠賢在場,他去說,李永貞認為這是可以的。
魏忠賢遂與李永貞去見韋寶。
魏忠賢坐在轎子里面,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疲憊。
魏忠賢知道,就算自己與韋寶說好了,可海禁還是不容易打開的,這不是他一個人能左右的事情。
自隋唐以來,都是以東南之財賦養西北之士馬,唐天子聞漕船來父子相對而泣,宋天子背靠河洛猶缺糧,明清天子亦視運河為命脈。
但是有遠見之人總是少數,東南士民大多不愿意出錢“白”養西北兵馬,倘若東南有一只強大的兵馬,情況就不一樣了。
所以自隋唐以來在兵事上都是重北輕南,以防生變。
如果不能以東南之財賦養西北之士馬,最終來自草原的游牧掠奪者會長驅直入,裹挾北方漢人鯨吞山河,南人淪為末等仆隸。
為何壬辰朝鮮之役日軍勢如破竹?
因為朝鮮的主力在西北的鴨綠江防備女真,沒有多余的財力供養更多的士馬。
為何明清中期的海防都是形同虛設?
因為主力也在鎮守北疆,因為不敢在東南養一支強軍,尤其是東南沿海利于割據,也不希望東南出現強大的海商勢力。
二十世紀前的海商大多亦商亦盜。
在工業革命以前,中國是世界上最富裕的國家之一,天子富有四海沒有太大的擴張**,也沒有超越時代的眼光,自然是禁海限商甚至閉關鎖國。
明朝海禁是個傳統政策,明朝的海禁政策是學習的元朝,而元朝則是學習的宋朝,宋朝以前沒有海禁政策。
宋朝為啥海禁,因為朝廷想要壟斷海貿的利潤,就像它壟斷了釀酒業、鹽業等生意那樣;元朝相對松不少,但那是因為它的統治能力太差了,管不過來。
明朝一方面是繼承了前朝的制度,另一方面明初的倭寇問題確實挺嚴重。
日本正處于南北朝時代,不少倭寇趁著中原戰亂過來搶劫。
明朝的海禁壞,是因為明朝的時候私營工商業已經超過了官營,繼續海禁是阻礙生產力發展的。
為啥宋朝以前沒海禁,因為那年頭只有宗閥世族和阿拉伯商人有能力進行遠洋海貿;明朝以前民間海貿也遠遠比不了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