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是不是死于寧遠之戰的炮傷這個有待斟酌。
畢竟寧遠之戰后努爾哈赤還生龍活虎的做了很多事,且硬是脫了八個月才死,這不太像是一個身負重傷之人可能出現的情況。
而且就算是,也不能就此得出袁崇煥的軍事水平很強這個結論。
至于袁崇煥的軍事水平如何?
韋寶可以很輕松的去推測,在抗擊后金的戰爭中,袁崇煥先后取得寧遠大捷和寧錦大捷兩次防御戰的重大勝利,以及之后的北京城保衛戰險勝。
而在此之前,袁崇煥作為一個敢言兵事的文官并沒有任何實戰經驗,但他親自游歷邊疆地形、親自下到基層慰問老兵,通過親力親為的方式了解真實的戰場情況。
并在跟隨孫承宗的這幾年,學會了適用于小規模防御性戰爭的策略。
并在之后的寧遠之戰和寧錦大捷得到充分的實戰考驗。
很可惜的是,在袁崇煥還未來得及形成大規模跨區域協同作戰的軍事素養前,皇太極的鐵蹄就已經踏破長城直搗京師。
用殘酷的現實打碎了崇禎五年復遼的美夢。
于是,袁崇煥便成了這夢碎之后的清算。
所以從這些看來,韋寶不難得知,先不說袁崇煥的軍事水平,至少袁崇煥是個一個有膽識有魄力,親力親為肯辦實事的能人。
至于他的軍事水平能不能像過去從無到有那樣,就不得而知了。
歷史無法改變,結局已是必然,那么過程就不那么重要了。
說袁崇煥是一個善于包裝自己,又善于抱大腿的政客,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一個優秀軍事家的成長并不僅僅是熟讀兵書,更多的則是戰火中的歷練。
而這種歷練,不是很多人可以完成的。
這種成長,往往伴隨著痛苦的犧牲,巨大的挫折,血與火的浩劫,生與死的考驗。
完成這種歷練,需要堅強的意志,好的頭腦,以及能夠死里逃生的運氣。
這點毛文龍倒是完成了,但袁崇煥沒有。
對于袁崇煥而言,成為貨真價實的名將,路很艱苦,幾率很低,幾乎和中彩一樣,需要千錘百煉。但把自己包裝成一個欺世盜名的“邊才”則容易得多,只需要讀幾本兵書,了解一些最基本的知識,說幾個自己都搞不明白的專業名詞,引用一些風馬牛不相及的典故,發表一些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見解,寫一寫自己都不太信的奏章,忽悠忽悠上級,包裝一下自己,足夠了!很多事情,價值取向不同,走的路也不同。成為軍事家太難,不但到基層要吃苦,搞不好把命都丟掉,畢竟深入敵后有風險,打仗會死人的。成為“軍事家”很容易,聽幾個老兵忽悠一下,再花點功夫包裝一下,或者花點錢抱一下大腿就行!你會選擇哪一個?袁崇煥自然而然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利的,他最大的能耐,就在這里,在于包裝自己,簡單的稱呼為忽悠。無論是最初對江日彩,還是侯旬,都是這般。他能讓御史推薦自己,固然是因為跑部錢進的功勞,但是,沒有足夠的包裝與自我包裝,這些御史是不會推薦他的。不管怎么說,從沒有去過邊關的袁崇煥,把自己包裝的能夠讓御史推薦他,也是一種本事。袁崇煥投機邊事,和當時的大環境有關。自努爾哈赤起兵以來,遼事是明末官員揮之不去的噩夢,兵部尚書與遼官更是燙手山芋。然而,高風險意味著高回報,高回報意味著高關注,明末官員,如果官職足夠大,是不會去遼東的,辦好了政治分增加不多,辦不好身敗名裂。但對于小官小吏,這顯然是個機會!但如果具體一點地研究,可以這樣總結:喜歡去遼東的沒有,但喜歡關注遼東的一大把;親自辦事的不多,但找別人碴子的一大群;主動解決問題的很少,但設法獲取利益的一大群;因為相對于前者,后者總是很容易的。此時的袁崇煥,還不是那個薊遼督師,他不需要親自辦事,只需要讓上面賞識他就行。在發出“與我兵馬錢糧,我一人守足以”的豪言壯語后,他去了遼西。先說一點,和那句“五年平遼”一樣,袁崇煥這句“與我兵馬錢糧,我一人守足以”基本上是個廢話,因為當時廣寧之敗后,明帝國損失了大量的軍隊,財政也陷入困境,缺的就是兵馬錢糧!問題不解決,牛皮震天響,實事不做,花功夫在表面。有足夠兵馬,要你干什么?沒有,一百個你也沒用。他為何會說這樣的話,因為他不需要做總決策,也不需要為自己的話語負責!但問題是,有人包裝他!如果他好好工作也就行了,不管你能不能干,至少你努力去做,但袁崇煥他把腦子用在別的地方,那就是研究政治風向標。作為一個文職官員,沒有太大的本事的話,抱大腿是官場必修課。雖然抱錯大腿有可能導致自己殃及池魚,但當孤臣,除非有很大的本事,否則都是被排擠。眼光毒辣的袁崇煥發現王在晉有一個致命弱點,就是根基較淺。王在晉雖然在基層歷練過,但畢竟沒有經歷血與火的浩劫,比其他牛人強不到哪里。在發現朝廷有人對王在晉不滿,他感覺到機會來了。只需要找王在晉的錯誤就行。不得不說他很會偽裝,干著二五仔的事,卻被冤大頭引為自己人。一邊讓王在晉引為心腹(王在晉啥眼神)一邊告王在晉黑狀!還順道搭上孫承宗這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