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明軍野戰擊敗清軍的例子也不少。
比如“奴酋攻克清河”的當天,馳援清河的參將賀世賢“自叆陽馳赴遇賊剿其一柵斬首一百五十一顆”,而“奴酋攻陷鐵嶺”,總兵李如楨、賀世賢等“聞報馳援比至鐵嶺已失乘奴惰歸斬獲虜首一百七十六級”。
不是不能打,但無一例外的是,都是小規模沖突。
也就是說,只要明朝那邊擺出陣勢,聚個萬兒八千的打,那就必敗無疑。
這種詭異的事,說明明軍的組織度已經弱化到一個令人發指的地步了,說明明軍已經快不知道如何指揮八萬十萬人的大陣仗了。
從戰略到后勤,再到整個戰役的把控調度,都是一坨漿糊。
只有千把人這種連小規模戰役都算不上,只能稱為“戰斗”的情況下,明軍才能得勝。
華國有句話叫“人多了亂,龍多了旱”,明軍到最后就出現了這種詭異的事。
所謂堂堂一億多人口、百十萬兵馬的的國家,沒有了這種調度能力,那就沒有絲毫的戰爭潛力。
正如歷史上遼事那樣,添油戰術,葬送進去十萬,再填補十萬新的,再次葬送,再填補。
這些都說明軍不能打嗎?不一定。
但明軍沒有了靠譜的指揮體系,沒有了組織能力,那種“將十萬兵,橫行朔漠”的能力消失了。
這種情況下,“雖關、岳束手”。
用家丁打仗,是明朝戰爭趨于小規模的現狀而發展出現的。
明朝最后一次集結數萬精銳兵馬開動,差不多是成化年間打建州,從那之后雖然北邊、兩廣也是連年用兵,但都是小規模沖突,對付內地叛亂比如劉六劉七等人,也不需要集結幾十萬軍隊精銳。
因為人數增多,對于將領的后勤及指揮的協調能力是個非常大的考驗,而現實又是明軍用不著一次出動十幾萬的部隊,甚至五萬人都不需要,千把人就足夠,那么明軍將領自然更擅長帶著千把人的精銳來打。
因為這樣指揮調度的難度低,而且也能夠達到預期目的。
而同時,作為明軍主要兵源地的各地衛所,也漸漸出現“階級固化”。
各軍鎮的總兵基本上就是九邊那幾個軍鎮的將門家族來回換防,這導致將領對于自己家族的舊部漸漸產生一種依賴關系。
畢竟打仗這事熟人用著更放心。
反映在現實中就是,指揮層面,明軍開始出現“將門”現象,父子承襲、兄弟相援;作戰層面,家丁作為絕對主力,地位越來越重要。
而這兩個使得明軍更加趨于內斂和小眾化,將門攏共就那些,家丁也不可能成千上萬。
大抵從嘉靖中期時期開始,這種事就越來越普遍了,到了五十多年后萬歷時期,我們發現明朝似乎突然出現了一波“名將”潮,還是家族性質的。
所謂西麻東李也開始在這個時候名聲大噪,而榆林尤家、榆林王家、延安杜家、大同王家、宣府馬家、西寧柴家也逐步興起,并在萬歷末期開始到南明,互相交織出一張軍界的脈絡網,幾乎壟斷了明朝的軍事將領。
這很難說是一個好事,家族之間子承父業,兄弟之間互為倚援,甚至家丁都是父子世襲的,打來打去,就是一群人系統內部的自嗨。
花花轎子人人抬,你西寧柴家的人來我榆林當副總兵了,我們好說好商量,因為我榆林尤家也有個侄子在西寧當參將,大家都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商業吹捧一下好早日謀個左都督才是正事。
至于潛下心來研究研究如何“將十萬兵橫行朔漠”,第一用不著,第二沒地方用,第三別人也不會讓用。
循環往復下,小規模明軍能打,大規模明軍就是渣的詭異事情,應運而生。
面對著組織度高處好幾個檔次的新興軍事集團八旗的時候,明軍將領才感受到了什么叫力不從心。
所以韋寶對于打下了義州之后,如何管理分化明軍,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明軍將領全部細化,不管你是什么職務,總兵,副將,參將,全都統一管理一千人,每個人管理一千人。
大明遼東邊軍何止三十個將領,這樣就比較好指揮了,也不用誰背后搞誰,比如一萬人守衛義州,就是十個將領帶著十個一千人的軍隊統一協防。
守好了,大家都有地盤有糧餉,沒守好,大家都受罰。
雖然對于高等級將領有點不公平,但沒有辦法。
其實這個問題,韋寶也不想多想,畢竟不想直接插手明廷事務,不想直接插手薊遼邊軍,韋寶知道自己想的再好,在至上而下的**面前都是徒勞的。
在范文程還沒有回到建奴大營的時候,韋寶下令將要接班的新一期總裁衛隊,現在還是教導隊的五百士官組成的教導隊,對建奴大營發起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