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左手握的這把短刀長約七寸,刀身頭尖體圓,兩側開刃,通身粉紅,狀如花瓣。而她右手握著的短刀長約一尺三寸,刀身狹長,尖開三瓣,刀身散發著耀眼奪目的紅光,如同盛開的桃花的花蕊。這兩把短刀是谷貓貓十二歲那年,她的父親谷百草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鍛造這兩把神兵的原料取自東海日月崖上的他山之石,由東海最有名的鑄劍名師弘玉鍛造七天七夜而成。谷貓貓看到兩把短刀喜歡極了,她見其中一把嫵媚飽滿,宛如桃花的花瓣,另一把光彩熠熠,狀如桃花的花蕊,便聯想到《詩經》中的“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將兩把短刀分別取名“夭夭”、“灼灼”。因為是父親送給她的禮物,所以她珍惜非常,無論走到哪里,都刀不離身,漸漸地她竟將“夭夭”“灼灼”視若姐妹一般。若非遇到緊急情況,絕不輕易使用,生怕傷害到它們。
此時此刻,谷貓貓深感客棧之中發生了大事,而她心愛的人很可能被困在里面。再也顧不了那么多,她拼命地揮舞“夭夭”和“灼灼”,將木制的大門撕開一道又一道的口子。經過了瘋狂地攻擊,她終于將大門徹底打碎。
眼前的情景讓谷貓貓目瞪口呆。只見客棧的整個底樓完全被大火吞噬,火苗像發瘋的毒蛇,肆無忌憚地吞噬著眼前的一切。熊熊的烈火將桌椅包裹,將桌椅燒得漆黑,如同天空中墜落的隕石。熾烈的火浪在地上不停地翻滾著,整片地板如同火紅色的海洋一般。空氣變得稀薄、混沌、模糊、令人窒息,火星的噼啪聲和乒乒乓乓的打斗聲交織成一種令人煩躁的噪音。滾滾的濃煙中,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模糊和混亂,一切卻又分明是那樣的危險和緊急。
滾滾的濃煙嗆得谷貓貓不住地咳嗽。她拼命地瞪大眼睛,向屋里看著。漸漸地,她看清有五個黑影,在沖天的火光中,閃展騰挪,上下翻飛,似乎是在激烈地搏斗著。
谷貓貓的心咯噔一響,她直勾勾地看著五個人,生怕是薛樺的仇家來找他尋仇。她盡力地分辨著五個人的衣著和身影,只見是四個衣著相同的人,在圍攻一個使鞭的青年。四個漢子每個人雙掌都冒出烈火,八只火紅的手掌,在空中劃出一道又一道的紅光,將青年嚴嚴實實地包裹在當中,好像一個火紅火紅的球。
谷貓貓認得這是炎刀門的獨門絕技——熔巖掌。而從四人的衣著來看,應該就是昨天八駿樓中的四個炎刀門巡街。谷貓貓再向使鞭少年看時,一眼便認出此人正是梁一鷹。梁一鷹揮動烏鞘鞭,在烈火編織成的牢籠中,像一只發狂的雄鷹,拼命地掙扎著。漸漸地,他身上添了一道又一道傷痕,但是他卻依然目光兇狠,凜然不屈地搏斗著。五人仿佛都忘記了自己正身處火海之中,忘我地搏斗著,整個客棧變成了他們的修羅戰場。
但是,谷貓貓毫不在乎眼前這死生一線的絕命搏斗。她的一顆心全系于薛樺一身。她的目光尋遍了整個底樓,卻完全不見薛樺的身影。他在哪?他逃走了嗎?他為什么不來找自己?谷貓貓一邊捂住口鼻,一邊神色焦急地在客棧里尋找著。但是無論她如何尋找,都沒有找到薛樺的半點蹤跡。
谷貓貓心急如焚,她不顧大家閨秀的形象,放開嗓子,大聲地叫道:“薛樺!薛樺!”可無論怎么叫,她依然得不到任何回應。
谷貓貓的叫聲一聲比一聲響,一聲比一聲凄厲,炎刀門巡街中的一人覺得煩了,便尋了個空隙對谷貓貓吼道:“你是在找那個醉鬼嗎?他應該還在樓上睡覺吧!”
聽到那個人的回應,谷貓貓頓時覺得渾身仿佛被雷電劈過一般。她定了定神,再一次確認那個巡街話語中的信息。他說的是有可能的。他應該不是在騙我。薛樺平素喝得酩酊大醉的樣子清晰地浮現在她的腦中,她意識到,再遲一些,薛樺就可能葬身火海。想到這,她頓時失去了理智,揮舞著短刀“夭夭”和“灼灼”,施展靈貓舞步,穿過熾熱的火海,向客棧的深處奔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