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只聽得叮叮當當,薛樺的銀月飛雪和潘碧琪的利劍在空中極速相撞著。薛樺橫眉立目,揮劍如雨。潘碧琪長眉倒豎,歇斯底里。兩人的兵刃在空中撞擊出無數的火星。奈何潘碧琪難敵薛樺,一步步向后面不停地退去。
漸漸地,潘碧琪臉上,身上多了很多細小的傷痕。潘碧琪又急又氣,心想如此下去必然命喪于此。于是狠下心,挺起寶劍,使出一招“惜指失掌”,迎著銀月飛雪擊來的方向飛去。薛樺被潘碧琪的舉動驚呆了。此時薛樺已完全占據上風,他的劍較潘碧琪更快,更準。潘碧琪防守尚不自暇,竟然還有膽量進攻。但薛樺的心智絲毫未亂,看準時機,對準潘碧琪持劍的手腕砍去。
誰知潘碧琪竟然毫不躲閃,只聽得噗嗤一聲,潘碧琪的右手已然被齊齊切斷。薛樺大驚之余,才發現潘碧琪左手已持短刃直奔他心口而來。薛樺知道潘碧琪此招定不簡單,故而早有準備。抬起一腳,正踹在潘碧琪肚子上。這一腳踹上去竟然軟綿綿的,好像踹在了一個輕飄飄的氣球上。潘碧琪借力而起,向后直飛去十尺之遠。落地之后,潘碧琪強忍疼痛,一邊包扎傷口,一邊快速向樓下逃去,只留下一只斷手和斑斑駁駁的血跡。
薛樺提劍欲追將過去。但是他一回頭,便看見江伯和鐵錚錚一老一小在六樓樓梯門口向上望著。鐵錚錚拼命地大叫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江伯一臉嚴峻地望著樓上,似乎陷入了沉思。薛樺再一回頭,潘碧琪早已跑得不知所蹤。于是他收起寶劍,來到姜伯的近前,雙手將寶劍奉上,說道:“多謝前輩借劍!我已經將那賊女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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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伯將一個手指放在嘴上,說道:“噓!你聽,是不是有人在喊?”薛樺豎起耳朵,仔細一聽,果然從樓上隱隱傳來了兩個男人的聲音,似乎是在喊救命。薛樺向江伯點了點頭。江伯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他說道:“對,是了,是他們倆,我的朋友,鐵不平和梁超華,他們就在上面。”
薛樺一聽,心中登時歡喜起來。他邁開腳步便欲沖上樓去。可剛到門口便被噴射的火蛇逼退回來。薛樺氣得將寶劍插在地上,扎下馬步,氣運丹田,雙掌向送出一陣猛烈的掌風,將火蛇生生逼退了回去。當薛樺欣喜地以為火被他的掌風吹滅時,豈料火蛇又瘋狂地猛撲回來。薛樺氣得直跺腳,但是他毫無辦法,只能呆在原地。
是啊,舅舅和梁先生就在上面,解救了他們之后,一切的秘密便可大白于天下。而自己的雪魔令也可以被修復,錚錚可以和他的父親團聚,江伯和村民們也可以為無辜慘死的村民討回公道。可是,眼前熊熊烈火竟然生生將他們的去路堵死。薛樺拼命地撓著自己的洋蔥頭,也想不出任何辦法。另一邊,鐵錚錚還在焦急地大喊大叫著。
忽然,江伯在他身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薛樺回過頭,看見江伯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憂傷的表情,但那表情里卻帶著一種忘卻生死的釋然。江伯輕輕閉上雙眼,堅定地點了點頭,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旋即又舒展開。他睜開眼睛,滿是深情地看了看一臉焦急的鐵錚錚和薛樺,又充滿希望地看了看樓上。他邁步走到樓梯門口前,薛樺和鐵錚錚緊緊盯著江伯,氣氛莊嚴而肅穆,仿佛時間都凝固了。江伯扎下馬步,雙目緊閉,運動內功。
薛樺站在一邊,突然,他覺得腳底瑟瑟發涼。他一抬頭,只見一股雪白的寒氣,從江伯的腳底緩緩升騰而起。江伯的雙掌慢慢變白,上面仿佛附著了一層厚厚的雪。薛樺將鐵錚錚摟在懷中,兩人都擔心地看著江伯。騰起的冰霧越來越大,越來越濃。突然,一陣寒風從江伯的身后呼嘯吹過,如龍卷風一般,從樓梯口直撲進去。薛樺急忙將真氣聚集于腳下,雙手抱緊鐵錚錚,才沒有被寒風吹走。狂風吹得他睜不開眼睛,只能透過瞇著的眼縫看到裹挾著冰雪的狂風和風中堅如磐石的江伯。約過了半分時間,狂風漸漸停了下來。
鐵錚錚拍了拍身上的雪,興奮地跑到樓梯口。此時火蛇已經被完全撲滅,地上白花花的只剩下斑斑駁駁的冰雪,與剛才的酷熱難耐不同,現在的空氣寒冷逼人。鐵錚錚小心翼翼走進樓梯口,拾級而上,果然,六樓的火已經被全部撲滅。他一邊叫著江伯和薛樺的名字,一邊興奮地跑回來。誰知還沒完全下樓,他就看見江伯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薛樺跪在江伯的面前,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