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一劍腹中一股難忍的惡水涌上喉嚨,卻被他用意念生生壓了回去。他的心焚燒著黑色的復仇的火焰,全身充滿了力量卻又煩熱難忍,無處發泄的惱恨和情緒在肌肉和血液中凝結著,煎熬著。終于,慕容一劍大喝一聲。薛樺定睛看時,只見玄冰劍上的綠色的光芒漸漸變成了黃色,他的格物神功竟然從第四重突破到了第五重。他口中念念有詞,尼庫哇啦的,都是些聽不懂的家鄉話。
慕容一劍騰地而起,懸在空中。他將玄冰劍的劍尖指向薛樺,腳底突然生出一朵蓮花,清風吹起他的白袍下擺,他白凈精致的五官仿佛是觀音身邊的一個仙童。
突然,玄冰劍直刺而出,直奔薛樺的眉心。薛樺一眼便看出這是慕容一劍太和陰陽劍的絕招——一蓮托生。而達到了第五段的格物神功,更是無堅不摧,勢如破竹。但是此時薛樺已毫不恐懼,他冷靜地分析慕容一劍的劍招和武功,仔細思考他的動作和路數,終于識破了對方的缺點。
那就是,慕容一劍的這招劍法還是太過著急了,他急于將薛樺置于死地,于是便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在進攻的方向,毫不在乎后方的空擋。他如此地激進,也就是說,在慕容一劍的內心深處,他還是動搖了。
薛樺雖然已有了十足把握,但是他還是絲毫不敢怠慢。他伸出右臂,將雪魔刀的刀尖微微轉過來,沖著自己身后的方向,眼睛仔細地盯著玄冰劍行進的軌跡。突然,玄冰劍的劍尖與雪魔刀的刀尖相撞,薛樺借著玄冰劍的力量,讓雪魔刀的刀鋒裹挾著玄冰劍繼續向前行進。而自己則優雅地轉過身,一個瞬身轉到了慕容一劍的背后,他飛起一腳,結結實實地踢在他的命門穴上。慕容一劍一聲慘叫,摔在地上。
慕容一劍用盡全力的一劍,看似銳利難當,實則因為過于心急,欠缺思量,露出了破綻。而薛樺僅僅用一招“悲回風”便將慕容一劍的成名絕技破解得干干凈凈。慕容一劍單膝跪在地上,灰頭土臉,雙頰羞得通紅。他大叫著,還要繼續上前與薛樺搏命,突然一陣煙霧騰起,“鬼城”汪伍沖到了慕容一劍的身邊,他抱起慕容一劍,用腹語喃喃道:
“少莊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先避其鋒芒,等待時機成熟,再宰了這個小雜種。”
慕容一劍此刻已然陷入癲狂,他一邊捶打著汪伍的后背,一邊大喊大叫著,“我要殺了他!他是錯的!”。他的拳頭雨點般地砸在汪伍的后背上,汪伍咳嗽了兩聲,伸手一看,竟然是鮮血。汪伍急忙又放出一個煙霧,用盡全身力氣,使出白骨哀·鬼影重重,七個鬼影閃過,汪伍和慕容一劍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薛樺雖欲再追,但汪伍輕功實在太高,周圍都是在戰斗的村民和馬匪,此時無論如何也是追不上了。他索性便怏怏地退了下來,回到了師父如善和谷貓貓的身邊。
谷貓貓花容含笑,笑中有淚。她一把撲在薛樺懷里,兩個人仿佛是經歷了戰火重逢的戀人一般,享受著生的喜悅和破鏡重圓的歡喜。生生死死,大悲大喜,善惡之分和恩怨情仇在兩個青年人的胸中劇烈地激蕩著。風雪讓樺樹變得更加挺拔,驟雨讓桃花變得更加絕艷。
而此時,情緒高昂的十二村村民已經將馬匪全部殺光。村民們在戰場上高興得又跳又叫,勝利的嘶吼響徹天際,戰場上處處洋溢著勝利的喜悅和一雪前恥的快意。村民們扔掉手中的鐵鍬和籬笆,將盛玉龍和殷婆婆一家圍在中間,盛玉龍提著安朋美的人頭,和村民一起快樂地舞蹈起來。壓抑在心中整整三年的痛苦,傷心,恐懼和絕望,在勝利的那一刻都已煙消云散。
因為勇敢,所以善良不再是沉丨默的羔羊,它變成了一柄劈波斬浪的利刃。有了勇敢的陽光的滋養,善良終究會開出美麗的花朵。
如善看著這一對璧人,微笑著搖了搖頭。他拍了拍薛樺的肩膀,慈祥地說道:
“樺兒,干得好!只是,眼下還有一件事,需要你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