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花朝鳳的眼神依舊是那樣的霸氣和不容置疑。
“為什么?為什么你們要害我們傲雪山莊,為什么你們做了那么殘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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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還能活得如此心安理得。你們人人錦衣華服,而我的親人則衣不蔽體地躺在冰冷的地下,你們天天酒池肉林,而我的親人則食不果腹地睡在黑暗的墳中。為什么?”
薛樺全身熱血翻涌,額頭上的血管仿佛快要爆裂開來,他的眼睛射出兇狠的耀眼的光芒,如同即將墜落的太陽一般,熾烈得令人窒息。他一躍而起,沖到皇后面前,伸出手來想要抓住皇后的衣領。突然間,他覺得腹部仿佛被人重重地推了一掌。原來是韓如海沖在薛樺前面,一掌將薛樺擊飛出去。
薛樺覺得腹中劇痛難忍,一張嘴,嘔出一口鮮血。當年慘痛的回憶襲上心頭,他覺得腹中的每一寸腸子,仿佛都被刀切割了一段又一段。他伸開雙臂,悲苦地嚎叫著。難以名狀的痛苦,通過他發出的叫聲傳播到空氣中,散發出無盡的悲傷的氣味。
薛樺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這個名為“皇后”的仇人。忽然,他驚訝地發現皇后的霸氣的眼神中竟然掠過了一絲凄愴。皇后緩緩地走下臺階,沉重地說道;“薛樺,不錯,是我聯合傲雪山莊殺死了珍妃,是我將所有的罪責嫁禍給傲雪山莊,然后利用慕容裕之手,將你們薛家滿門屠滅,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大宋的江山,這一點小小的犧牲算得了什么。
更何況,歷朝歷代的君主都曾殺得昏天地暗,都曾經殺得白骨累累。他們都做得,憑什么我花朝鳳做不得?做大事者,為了大多數人的功名和富貴,死這一小點點的人又算得了什么?
“薛樺,張開你的眼睛看看這大宋萬里江山,看看這汴京的繁華,看看我充實的國庫和大宋子民的富庶。十二年前,若不是我當機立斷,將珍妃和你們傲雪山莊徹底鏟平,現在的大宋子民還在動丨亂中,在外族的侵略中,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你說,我到底哪里做錯了?
“如果要說錯,那也是錯在珍妃,錯在傲雪山莊。如果不是她爭權奪勢,企圖靠著皇帝的恩寵企圖從我的手里搶走后位,如果不是你的母親與珍妃的深厚的友情,誰會去殺他們。好好地安享這個盛世太平不好嗎?非要去做亂臣賊子。薛樺,我告訴你,天下的百姓不僅不會認可他們的冤屈,反而他們會從珍妃和薛正的尸體上碾過去,還要沖他們吐一口濃痰。因為他們是整個大宋的罪人,是企圖犯上作亂的罪人。”
面對這花朝鳳近乎失態的歇斯底里的吶喊,薛樺在風中感覺到一絲凌亂。多么攝人心魄的演講,那種鋼鐵般堅硬的說辭,如同刻在巖石上風吹不散,雨打不滅的真理,讓人站在原地無法辯駁,只能仰頭視之,肅然起敬。
薛樺回過頭來,看著大殿外蒼蒼茫茫的天空。看著這穹頂之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是的,在這片土地上,舉天下之城鎮,無不富庶繁華,舉天下之黎民,無不幸福安康。而唯一不同的聲音,就只有那微不足道的被犧牲的人。他們躺在冰冷的地下,如同黑暗中的蟑螂一樣,他們的死不會贏得別人的一絲憐憫,更不可能會有所謂的公正的審判抑或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報應。
一個珍妃,五百八十六條人命,換來大宋今天的繁榮富庶,值嗎?
太值了!
薛樺輕輕地點了點頭,他想,這普天之下,相信幾乎所有人也一定認可這樣犧牲的價值。即使他們連真相都不曾窺見一角。可就算他們知道真相又如何,你薛家的死活關我們屁事。
從古至今,無論商周,無論隋唐,所有的帝王都是這么做的,普天之下,東至東瀛,西至大燕,南到百越,北到契丹,沒有哪個國君手中不沾滿了鮮血。司馬懿平定遼東,屠滅襄平,遼東三郡聞之皆肅。宋孝武帝攻打亂軍,屠滅廣陵,天下之人無不畏懼。天下烏鴉一般黑,別人做得,為什么我們受萬人敬仰的大宋皇后卻做不得?更何況花皇后只是殺了那一點點的人,就要被你薛樺推到恥辱柱上。這豈不是太可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