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夢武功卓絕,輕輕松松便將天蛛派、圣蝎派和玉蟾派的青年才俊打敗。彼時已是傍晚時分,五仙教幾乎所有的青年皆已出站。段夢一個人站在臺上,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也無人上臺挑戰。段天爐啪地一拍椅子,站起身來,手持飛鳥驚龍杖走到臺中央,大聲說道:
“今日比武,犬子段夢僥幸勝出,眾教徒如無異議,新成立的青年軍首領便應由段夢擔任。我金蛇派上上下下一定齊心協力協助段夢,內明政事,外御強敵。”
說罷,段天爐回頭斜眼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另外四位長老,眼神中帶著一貫的霸道和驕橫。自從五仙教創教以來,金蛇派便一直是教中最大的門派,大小政事皆出金蛇派之手。而連年戰事,金蛇派犧牲最大。所以段天爐講話直接霸道,并非毫無來由。
段天爐原本以為四位長老會被段夢高強的武功和自己的氣勢震懾。誰知玉蟾派長老李寒劍扭扭捏捏地站起身來,脖子一歪,臉上現出詭魅的一笑,尖聲尖氣地說道:
“段長老此言差矣,幾位老哥哥年長我幾歲,這難聽的話自然是由我這個做弟弟的來說。你家段夢那幾招三腳貓功夫,別說是和燕國人交手,就算是在五仙教歷代青年軍中也算不得什么人物。毛頭小子,如何帶得好青年軍?若要服眾,依在下看來,非要贏過我們四派中最厲害的青年高手才行啊!”
段天爐目露兇光,惡狠狠地看著李寒劍。李寒劍目光游離,不敢與他目光相對,但臉上的表情擺明了是要糾纏到底。這玉蟾派又弱又小,五仙教成立以來毫無功績,但若是分利卻每次沖得比誰都更靠前。李寒劍為人陰險詭詐,做事畏畏縮縮,實非光明磊落之人,段天爐早欲除之而后快,奈何教規不允許他如此,多次謀劃,也只好作罷。不承想在今日如此重大的比武上,他會公然挑戰自己的威望。
段天爐斜了斜眼,看了看其他的長老。天蛛派長老左白桃端坐在座上。他平素為人謙遜有禮,實則城府極深。此刻他雖然沉默不語,將目光刻意避開段天爐。但他目光堅定,表情凝重,分明是在向段天爐進行無聲的示威。
看了左白桃的態度,段天爐倒吸了一口冷氣。四大門派中,另外三派的全部實力加在一起,也不如天蛛派一派的實力。雖然目前對自己的金蛇派構不成威脅,但確確實實是一股反對自己的強硬的力量。更何況左白桃隱藏極深,事事皆深思熟慮之后,才小心行事。可見此人用心之深遠,絕非泛泛之輩。今日李寒劍發難,定是有他背后指點謀劃。
段天爐又向另外兩個長老看去。風蜈派自從五十二年前沒落之后便一蹶不振,在教中徹底喪失了話語權,而風蜈派長老艾鐘鳴瀟灑倜儻,衣冠風流,有徐公之貌。但他性格沉默寡言,小心謹慎,不愛爭惹是是非非。此刻他雙唇發白,兩只眼睛直勾勾地注視著李寒劍,似在向段天爐宣告,他對于李寒劍的支持。
而圣蝎派的長老柏曲溪是個墻頭草,平日里他一時左右搖擺,一時裝傻充愣,活活稀泥,拍拍馬屁,誰也不支持,誰也不得罪。但一旦一方優勢巨大,他便會看準時機,完全站在勝利的一方,對失敗者竭盡討伐羞辱之能事,是個十足的圓滑小人。而此時他的兩只狼一般的眼睛,正盯著段天爐。那種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讓段天爐感到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