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疤痕藍蘭并非第一次見到,只是想起這個男人之前對她的侮辱和欺騙,她的腹中生出一股又苦又酸的水,堵在心口,惹得她不住地干嘔。桂亦雄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傷疤,只覺得上面火辣辣的。他的自尊心在一瞬間被擊潰了。他歇斯底里地抓住藍蘭的雙手,發瘋似地看著她。
誰知藍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把甩開桂亦雄的手。冷冷地說了一句:“真惡心。”
在過去的十個月中,桂亦雄無時無刻不在自己的心底去描繪那樣一副幸福的圖景。在那個烏托邦的世界里,只有他和藍蘭,兩個人相依為命地生活著。那個圖景就像是一塊香甜的糕點,還未吃進嘴里,只是眼巴巴地看著,就已經能感受到它的香甜。盡管,他深深地知道那糕點的最內層,是欺騙和傷害。有一天,當他嘗盡了所有的幸福,那罪惡的本質終將原原本本地呈現在藍蘭的面前。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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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將成為泡影。
可即使這是一場毫無可能的夢幻,這十個月的生活中,桂亦雄還是竭盡自己的權利去維護著。他為它殫精竭慮,小心翼翼,用上了所有的愛護和關心,將這個夢幻的外表修飾得那樣的厚密,那樣的完滿。可當真正的暴風雨來臨時,那如夢的泡影,只需要藍蘭簡簡單單的一句真惡心,便碎得七零八落,像一個笑話。
原本在桂亦雄眼中的光明一下子消失了。他像是被抽離了靈魂的野鬼,呆呆地看著前面,眼神空洞而黯淡。過了良久,桂亦雄的眼珠才動了兩動,他神情悲戚地向藍蘭問道:“我一刻都不曾出現在你的世界里么?”
藍蘭冷笑了兩聲,回道:“一刻都不曾。”
接著,藍蘭站起身來,向遠方憂心忡忡地望了望,似在遙望什么人似的,接著,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但轉而又十分悲戚地轉過頭,癡癡地看著段夢的墳。突然間,她嗚嗷一聲,如同哀嚎的大雁一般,狠狠一頭撞在了段夢的墓碑上。桂亦雄急忙起身阻攔,卻仍晚了兩步,他將藍蘭抱在懷里,卻發現藍蘭已經仙逝了。
有人說,那天的天空黑沉沉的,后來下了一場瓢潑大雨,一直下到深夜。
“死在夢郎的墓前,真是便宜了那個狐貍精。還好那一日她的婢女胡仙萍抱走了她的女兒,如今竟生得這般如花似玉,比狐貍精年輕的時候還要美艷三分。”說著,王心碧一把抓起桂亦雄的胸口,面目猙獰地說道:“當年如果不是我給你下了春藥,你恐怕連狐貍精的手都碰不到。我不僅成全了你,讓你如愿以償,你非但不感激我,還破壞我和夢郎的好事。現在,我要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