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顧自地大口吃飯,眼神迷離,目光可及之處盡是一股滄桑的悲涼之色。他游離在賓客的歡樂之外,仿佛一個人呆在另外一個世界。
這倒是引起了谷貓貓極大的興趣。她仔細打量著這個中年男子,好奇心大漲。不知不覺間,手中的環餅又香了三分。
注意到中年男子的不止谷貓貓,軍爺也留意到了角落中的男子。他的嘴撇向一邊,臉上顯出十分霸道的神情。繼而惡狠狠地指著那個男子,粗聲粗氣地吼到:“嘎巴!瓦塔西,米娜愛得?(王八蛋!你沒有看到我嗎?)”
那中年男子仿佛是聾了一般,仍舊自顧自地大口喝著湯,面無表情,毫不理會軍爺的大呼小叫。
這一下,軍爺的腦中仿佛被點燃了一根爆竹,他徹底爆發了。他的臉上肌肉鼓起,泛著死螃蟹蒸熟后的暗紅。他咧開大嘴,露出征戰多年,不好習慣留下的一口殘破黃牙,握緊右拳,重重地在桌子上一砸,嘭地起身,幾步沖到那中年男子面前。一把將男子的桌子掀翻在地。他一手提著男子的衣領,
(本章未完,請翻頁)
另一只手對著男子柔軟的腹部就是幾拳。
中年男子疼痛難忍,躺在地上掙扎著嘔出了許多飯菜。軍爺覺得不過癮,一把抓住中年男子的頭發,拖著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軍爺抬起長筒軍靴,一腳踩在了中年男子的頭上。
眾人一陣歡呼雀躍,大家交頭稱贊軍爺武藝高強。只有谷貓貓在暗處搖了搖頭,心想到,真沒勁,兩個人都毫無武功。
軍爺被包圍在一片贊美聲中,猶如凱旋的拿皇。他臉上的得意神色比剛才更加強橫了。軍爺將踩在中年男子的腳又向下壓下了一分,搖頭晃腦地吼叫道:“嘎巴呀路!胡里呀路!糯米,苦弄投扣釋然那?(王八蛋!傻子!莊稼漢,你不認識本軍爺嗎?)”
而此時,軍爺腳下的中年男子嚇得渾身發抖,他哆哆嗦嗦,用近乎帶著哭腔的聲音回答道:“摳門納塞,哦那卡隨他!(大人,對不起,我太餓了!)”
軍爺哼哼冷笑了兩聲,從桌上取來一杯熱酒,澆在中年男子的脖頸上。中年男子發出恐懼的哀號,他的四肢在地上胡亂蹬踏,腦袋卻被軍爺踩得死死的。像極了被按在墻上,動彈不得的蟑螂。
軍爺還覺得不過癮,他又從桌上拿起一碟洋蔥,取出當中最大的一瓣,一把抓住中年男子的頭發,將洋蔥拼命地向他的鼻孔塞去。中年男子被辣得眼睛鼻子里全是眼淚,但軍爺卻絲毫沒有憐憫之心。他仰起高傲地頭顱放聲尖笑著,而圍觀的賓客們則發出一陣陣的哄笑。
軍爺像老貓折磨老鼠一樣,將中年男子折騰了半天。他終于玩得膩了,于是叫掌柜送來一杯溫酒,抬起頭,將酒含在口中,繼而噴灑在自己的軍刀上。他將農民的頭顱按在條凳上,直起身,將亮晃晃的軍刀架在中年男人的脖子上,嘿嘿一笑,說道:“糯米,帕替諾睿達弄有米瓦塔西俺仨圖熱賽的庫卡!(莊稼漢,你也想像黨夏人一樣被我砍殺嗎?)”
軍爺原以為經過這樣的驚嚇之后,中年男子會向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跪地求饒。誰知中年男子聽到了軍爺的這句話,非但沒有害怕,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十分僵硬了。
他嘴里喃喃地不斷重復著剛才軍爺的話,“像黨夏人一樣被殺掉?像黨夏人一樣被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