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了電話,紫鈞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面對過如此漫長的等待,就這么靜靜的看著面前呼吸從沉重逐漸到衰弱的小鶴千香,
那雙晶瑩的眼珠子,從剛開始的無法表露任何的情感,到現在透露出了一種沉沉的絕望。
【就為了那一巴掌,你就不救我了嗎?】
【不是說好了嗎?你打我一巴掌,我們就兩清嗎?】
【你忘了嗎,我說過你是最棒的,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四周除了汽車引擎的余音之外,其實并沒有一絲的聲音。或許是因為撞擊導致腦震蕩的原因,紫鈞腦海當中響起的全是小鶴千香的聲音。
這些聲音并不存在,可就這么硬生生往紫鈞的骨子里鉆。
“我也想救你啊,可問題是救了你之后呢?”紫鈞紅著眼睛看著面前抽動幅度逐漸減小的小鶴千香說道,“你再等等,等那個家伙來了一定有辦法的。”
·······
大約七分鐘左右的樣子,李明站在了紫鈞的旁邊面無表情的看著躺在一旁肢體扭曲的小鶴千香。
“李明,你不是白葉市的土皇帝么,現在這怎么辦?”
紫鈞激動的一邊擺手一邊說道,“你一定要幫我解決,千萬不能讓我老子知道,我這么說你明白嗎?我的意思是一定不能讓我老子知道,真的,我必須不能讓他知道。”
聽著紫鈞語無倫次的話語,李明看著面前躺在地上的小鶴千香,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說道,“抱歉,我拒絕。”
聽到了李明的話后,紫鈞一愣隨即說道,“你什么意思。”
李明挑起眉毛,嘴角帶著一絲隱而不察的邪惡笑容。
而當紫鈞聽到了李明所說的話語之后,才隱約間明白了司司當初那句【這個人每一句話里都暗藏玄機】是什么意思。
“應該是傷到脊柱了,這么躺著短時間并不會有生命危險,但還是要盡快送到醫院去,你叫救護車了嗎。”李明抬手看了一眼手上的手表說道,“你叫救護車了嗎?”
“沒有····你就不能找人來把她拉走么?”紫鈞咬著牙問道。
李明看了一眼地上的小鶴千香,緩緩說道,“我說了,她的脊椎受損了,貿然移動的話反而會加速她的死亡,你這樣等于殺死了她。”
“那怎么辦?”屈從性根扎在骨子里的紫鈞,六神無主的說道。
李明看了一眼小鶴千香,一邊摸出了手機按下了報警電話,然后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個女人我認識,是我之前上學時候的同學,她現在還有的救,我自然選擇叫救護車來啊。”
紫鈞伸手搶過了李明手中的手機,表情猙獰的掛斷,“不行,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傳出去的,一絲可能都不能有!”
皺了皺眉頭之后,李明義正言辭的說道,“可她現在還活著!所以現在救人是必須的!”
“能保證消息絕對不泄露出去嗎?”紫鈞猶豫了片刻,艱難的問道。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絕對的事情啊,況且嘴長在別人的身上,管得了一陣子也管不了一輩子。”李明聳了聳肩膀說道,“況且傳出去了你也就是丟人罷了,紫公子你是一個聰明人,應該知道現在什么最重要·····”
這是一句雙關的話語,紫鈞可理解為救人第一,也可理解為:只要人死了就好辦了。
屈從性是一種慣性巨大的思維方式:他會使人無意識的接受他人的評價來確認自己的價值。
雖然抗拒著父親,但同時也無比渴望著父親的肯定,因此對于紫鈞來說被人嘲笑以及成為笑柄顯然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事情。
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的樹立了起來,紫鈞猛地扭頭看向李明,“你是說······”
擺了擺手,李明試圖從紫鈞手里拿回剛剛的手機,“不不不,我什么都沒有說,手機給我,我要報警了。”
看著朝著自己伸著手的李明,紫鈞腦袋一空,像是被人操控一般的后退了兩步,血液一時間涌進了心臟當中,雙手發麻面露痛苦之色,猛地踩向了小鶴千香的脖頸。
咔嚓一聲響起,李明低頭抬手看了看手表,撇了撇嘴。
一個一般人變成一個殺人犯的時間有多久?
放下手臂的同時,李明已經知道了這個答案。
【三分鐘五十七秒】。
·······
“抱歉,她沒挺過去······”紫鈞突然像是松了一口氣,臉上帶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開口道,“盡快簽合同吧,要知道我們可是合作伙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