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欺負一個學生干嘛。”李明開口說話的行為制止了馬仔的舉動,笑呵呵地看著陪酒女說道,“在這里上班是明白這里的錢好賺,那么自然就要有對應的覺悟啊。”
“我是為了掙上大學的錢”陪酒女低著頭有些怯然又倔強的說道。
經濟的迅猛發展,在一切向錢看的基礎上,有許多的女大學生來兼職陪酒,但同時也有不少小姐自己考了個大學,背后的故事真真假假分不清楚不說,不
過“父賭母病弟讀書,剛干幾天還不熟。”這種圈子內的爛梗早就成為了一種笑料。
聽到如此狗血的理由,李明并沒有嘲諷,而是緊接著拽著一旁的皮包將其中成捆的鈔票倒在酒漬流淌的桌面,然后玩味說道,“家里沒錢供你”
“我還有一個弟弟。”陪酒女說道。
話音未落,眾人又大笑。
夸張的笑聲中,每一個人都枉顧了這段惡俗段子背后所描寫的時代縮影。
一位大學教授通過對二十年來性工作者從業原因的調查研究發現,除了染癮、拐賣、強迫之外,其中從業者的原因占比最高的是真的有一個要上大學的弟弟。
數據占比更加揭示出了,教育、生育、權利等一切有限資源的分配問題。而當它成為一個笑料的時候,代表了人們逐漸接受了某種觀念上的事實。
窮人自救的方式就只有出賣自己的尊嚴和道德底線,而尊嚴和道德底線真真正正的被標上了價格有學生證的價格更高,不是嗎
“讀書能掙幾個錢畢業就是失業,就算有工作,大學生出來的平均工資也就三千來塊,你想在這片土地租個房子都能要了你的命,圖什么”李明從桌子上的鈔票中抓出五捆,然后看著陪酒女說道,“別為難自己,灑脫一點,叫一聲老板,一晚上掙你兩年的工資,過了這村就沒這個店了啊。”
一陣沉默之后,陪酒女勉強自己開口笑著說道,“老板”
這話說完便引起了一陣哄堂大笑,而在其中的李明笑得更為放蕩,可這是卻沒有多少人真的能聽清楚這大笑背后的滔天恨意。
大笑著將手中的鈔票扔向空中,李明拎著手中的酒瓶高舉,大聲說道,“來,喝酒”
七八人應聲舉杯,仰頭瀟灑痛快的灌盡,而一旁熟知李明過去的小蕓將閃動的目光放在他身上,只覺得有些心疼。
這是一種對時代的恨意,是一種自我毀滅式的反證。這么多年來,李明不喜歡強迫別人,但總是喜歡讓別人選擇來證明自己是錯的,可問題是他從來沒輸過。
他給了大多數人選擇的機會,可就是不愿意給自己選擇的機會。
身處深淵想要看試圖見光來救贖自己的的人,總是不自覺的沉淪得更深。
小蕓有些難過的嘆了口氣,然后拿過了面前的酒杯,放在嘴邊,可一秒,難以抑制的不斷干嘔聲就傳來了。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