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趙耀,“你們家肯定很窮吧?”
趙耀臉色有點尷尬,“啊?”
我說:“錢都給你看眼睛了啊!你說你,眼睛是不是有問題,怎么會看上林路這個學渣?又二又自以為是!”
趙耀哈哈大笑,說:“我覺得你們倆還挺像的。”
小姑娘說這話我就不高興了,咋的我是二還是自以為是啊?
“你們說話都挺逗的。”趙耀忽閃著大眼睛,說得很認真。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明明是二,在趙耀眼里卻是逗。真是沒天理。不對啊,我轉念一想,二的是林路,逗的是我!嗯,肯定是這樣的。
趙耀是個學音樂的,那天之所以能在火車上遇到她,是因為她去榕市參加一個比賽。我萬分羨慕的看著她,問她學的是什么樂器。
“小提琴。”趙耀答道。
小提琴?我皺皺眉,一些略帶痛苦的回憶涌上心頭。小時候,我媽曾經逼著我學了幾個月小提琴。我從一開始就非常抗拒,但是我媽就喜歡這種所謂的高雅藝術。用她的話說,我爸是個陪她看音樂會都能睡著的人,所以她把希望全寄托在我的身上。
于是,那段時間我幾乎天天嚎啕大哭,一到上小提琴課就哭得更厲害了。但是哭也沒用,我媽依舊初心不改,按時按點送我上課,監督我練琴,絲毫不敢懈怠,并且完全沉浸其中。
可是我真的不是那塊兒料,練了三個月,連最簡單的《兩只老虎》都不能完整的拉出來。
即便如此,我媽依然不放棄。直到有一天,樓上樓下的住戶一塊兒上家里找她,投訴我拉琴像鋸桌腿似的難聽,實在擾民。還說我媽要是再不想辦法降噪,他們就去居委會投訴。
我媽急赤白臉的跟他們大吵了一架,回頭來哭了半天,最后在我爸的勸說下終于接受我在小提琴上毫無天賦這件事。
我因此得救。可能是小時候那段記憶太深刻,以至于我后來幾乎是談琴色變。
“那你拉得一定挺好了吧!”我訕訕笑道。
趙耀挑眉,“我初中就過了十級了。”
真要命,還是換個話題吧。
“那什么?你倆這樣影響學習!現在應該以學習為主!”我一臉正色的教育道。
林路不以為然,“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二十六了連個男朋友都沒有。”
我提起拐又要打他,他往旁邊一躲,笑道:“骨折還這么兇!”
我拍拍他的試卷,嘲諷道:“沒男朋友不代表我沒人追!倒是你啊,看看你這成績,給黑子一只筆,它考得都比你好!”我指了指院角棗樹下的大黑狗。
林路哈哈大笑,但是顯然抓錯了重點,“誰追你?說來聽聽!”
“我……”
我一下子怔住了,誰追我?越州么?對,就是越州,反正他們倆又不認識!再說了,他可是說過對我有好感的。可是我該怎么介紹他呢?說他就是把我撞骨折的肇事者?還不被林路笑死?!
“租客!以前租我房子的!又高又帥!才貌雙全!”我得意道。
林路對我的話嗤之以鼻,扭頭對趙耀說:“看吧,大齡剩女出現幻覺了。”
趙耀推了推他,示意他別說了,可是他卻像沒感覺到似的,繼續質疑:“我才不信呢!”
我漲紅了臉,卻不知道該怎樣去證明越州的存在。“不信拉倒!”
林路對趙耀聳聳肩,那意思像是在說不跟我計較。我心里沒來由的生出一股火來,拿過手機給撥出了越州的電話,不出所料,電話依然沒有接通。
此時,林路看出了我情緒上的不對勁,收起笑容湊到我面前,“那個什么,要不我先出去?”
我瞪了他一眼,“試卷還沒講完呢!出去干嘛?老實待著!”
林路的臉立馬哭喪下來,“我是體育特招生,文化成績不是最重要的。”
怪不得二嬸說他整天正經飯不吃,全靠籃球活著,原來這家伙是體育特招生。
趙耀也在一旁幫腔,“就是啊姐姐,你就讓我倆出去逛逛唄。今天縣城有廟會,晚上還有燈會,可好玩兒了!”
我這趟回來就是散心來的,既然有廟會,我肯定得跟著去看看。
“也不是不能讓你們出去!”
“你想怎么樣?我可沒錢啊!”
我對林路真是太失望了,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我要他錢干嘛?
“除非你倆帶我一塊兒去!”
“不行!”
趙耀還沒開口,林路便急著拒絕我。
“那我就沒辦法了!”我裝作惋惜的樣子,其實心里早吃準了他一定會回頭。反正他要是敢擅自出門,我就打電話給二叔,回頭讓二叔教訓他。
林路有些急了,“我倆出去逛逛你跟著干嘛?不嫌自己瓦數大啊?”
“我又不跟著你們,你們逛你們的,到時候找個地方會和就好了。”我繼續游說。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