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大概也是實在不敢在爺爺面前揍林路,只能手拿皮帶,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作你多說一句話老子就揍你狀。我其實挺理解二叔的,望子成龍是每個父母的心中所想。
我只好勸二叔:“要不算了吧!”
二叔朝我一瞪眼,“你跟他一伙的啊?”
這可冤枉死我了!我忙喊冤,“哪能啊?就是這事兒都這樣了,你也改變不了不是?”
按林路的成績,想通過文化考試上大學,別說大學,恐怕連個專科都夠嗆。就這成績也不存在受早戀影響這一說了。再說趙耀,那么好的姑娘,配他也實在是綽綽有余。
怎么算都是林路占便宜。
我給二叔分析了一通,二叔聽后沉默了很久,終于放下了手里的皮帶。但是也沒明說同意林路談戀愛這回事。臨走時丟下一句,“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我躺槍。
二叔一走,林路趕緊給我作揖鞠躬,“謝謝姐姐救命之恩啊!”
“我這么嚴重么?”我白了他一眼,其實滿腦子都是廟會上那張和越州一模一樣的臉。
林路賤兮兮的湊過來,連扶帶架的送我回了房間,然后一臉八卦的問我,“今天你在街上看見誰了?”
我把他湊過來的臉推開,“小孩子瞎打聽什么?睡覺去!”
林路卻不肯死心,“是不是你說的那個追你的男的?”
我無語的看著他,“再胡說八道我喊你爸來抽你了啊?”
“兇巴巴的,還好人家沒繼續追你!”林路嘀嘀咕咕,一邊刺激我,一邊丟了一盒牛奶在盆里,隨后倒上熱水。
我有睡前喝牛奶的習慣,回老家后,二嬸特別囑咐了二叔,家里一定要有人在我睡覺前給我熱上牛奶。
“管好你自己的事兒得了,少問那些有的沒的。”我繼續守口如瓶。
林路一臉欠揍,“你都二十六了還沒男朋友,我才多大啊?你肯定比我急!”
我瞪著他,作了個過附耳過來的手勢,在他湊近時突然扯住他的耳朵。他一看情況不妙,慌忙掙脫開,一溜煙跑了。
我暗暗發笑,小樣兒,姐的事是你隨便打聽的么?
一通洗漱后,我躺在床上給李月打電話。
電話響了好久才接通,李月的聲音壓了又壓,做賊似的問我有啥事,她正和她的中學語文老師看電影呢,沒事的話回頭給我回電話。
真是重色輕友!
也難怪,人家正約會呢。我只好說沒事,收了線。
我百無聊賴的躺著等李月給我回電話。要說林路談戀愛這事兒還真沒給我造成太大壓力,畢竟他青春正盛,可是李月比我還大一歲,她也有對象,就我最慘,好不容易碰到一個,還是個騙子!我越想越氣,干脆坐了起來。
從被撞到越州從我家離開,我細細想了這期間發生的每一件事,實在是想不出他為什么要騙我。騙色?他說我長得實在安全。騙錢?天地良心,他光房租就給了我三萬,還不算其他亂七八糟的開銷。
窗外月色正好,銀白色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桌子上。忽然,我的手機進來一條微信。我原以為是林月,按亮屏幕一看,居然是越州!
我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點開,那條微信只有三個字,“睡了么?”
這是越州離開后跟我說得第一句話。不知道是因為委屈還是氣憤,我的雙眼起了一層水汽。
我回:“干嘛?”
過了好久,越州的回復來了,“有點想你。”
我冷笑,想我?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想我的!
我問他意大利好不好玩?什么時候回來?
這家伙居然跟真的似的跟我抱怨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
這一次,我是不會再讓你進我的家門了!我問他:“你什么時候回來?”
他沒回我,而是直接打了電話過來。我看著屏幕上跳動的綠色電話,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接通了。
越州的聲音有些疲憊,“怎么還不睡?”
我忍著罵人的沖動,“等會兒就睡了,那你怎么還不睡?”
他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說:“我還有點事沒辦完,你……”
他停了停,突然問我:“你有沒有點想我?”
我在心里大罵他不要臉,明明就在我老家,居然還說自己去了意大利,別讓我再碰見你,否則我非用拐打得你滿地找牙不可!
“想了。”我說,“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他輕聲笑了,說:“下周三。”
我翻翻桌上的臺歷,今天周六,就是說再有四天我就能再見到這個騙子了?!
我哦了一聲,很想問他現在到底在哪里?可是我還是忍住了。實在想不出該跟他聊些什么了,于是我匆匆掛斷了電話。
第二天一早,我把還在蒙頭大睡的林路喊醒,央求他再帶我去一趟廟會。
沒想到林路眼睛都懶得睜開就拒絕了我,“我可不敢去,我爸正在氣頭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