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識至今,除了第一次救她出張家時,徐雅就沒這么好說話的時候。
鄭同舒展眉頭間又仔細打量了一眼徐雅,感覺她這個樣子還是蠻乖巧的。
他心道:“若是這小姑娘一直這么乖巧,她就不會讓人那么討厭了。”
其后,他又告誡徐雅,“手帕這種隨身攜帶的物品不能隨意給旁人,你沒有母親教導,你家祖母應是還沒注意到你的這個問題,所以我先告誡一下,望你以后注意些。”
徐雅不懂這個時代的規矩。即便她懂了,只要是無傷大雅的事情,她也不怎么會將之放心上。
因此,她對此告誡可有可無地虛心接受了,“好,我以后會注意的。”
鄭同雖告誡了徐雅這話,他卻并沒有還徐雅手帕的意思。
徐雅不解看向他。
“銀子這個人摸那個人拿的,并不干凈。這次你的手帕我先用著包銀子,明日里你來了縣學喚我出來,我把手帕還你。”
徐雅意識到鄭同可能有潔癖,她自己也有過,所以她能理解。
最終她便道:“好,我知道了。”
徐雅鋪子買到縣學附近的事,鄭同也沒感覺那和自己有關。他沒那么自戀,認為徐雅是為了他才買那鋪子。
可是呢,徐雅偏偏就是為了他。
徐雅辦完了心里掛念的事情,心情很好地和鄭同告別,然后就去找徐栓子去了。
徐栓子在鋪子外圍的人群后守了很久,也沒守到那買家離開,卻守來了巡邏的衙差過來。
衙差疏散了人群,拿住了買賣雙方問話。
后頭,衙差聽出是買家不占理,就趕了買家離開。買家不離開,就需和賣家一起,跟著衙差往衙門里走一趟,請縣尊老爺來斷官司。
害怕被拿到衙門里問話,自己不占理輸了官司,還需付打官司的錢,買家不敢再和賣家糾纏,只得灰溜溜地離開了。
鄭同沒敢去吃飯,他擔心因自己吃飯而耽擱的功夫,讓賣家這搶手的鋪子脫手給了旁人,從而壞了徐雅交托給他的事。
他很餓,也只得提著個吃食籃子等在鋪子不遠處。
等鋪子里衙差都離開了,圍著的人群也走走光了,鄭同才走了過去。
然后,他便看到那賣家一臉沮喪地坐在空無一人的鋪子里嘆氣。
賣家做別的買賣需要周轉銀錢,才不得已賣鋪子,結果卻弄出這等事情來。
等鄭同找他說要買鋪子時,賣家都不敢相信。
他以為,知道他著急用錢,從而又讓他遇到了個想要撿便宜的買主。
但是,鄭同只讓賣家承擔了的鋪子過戶錢,鋪子價錢他卻并沒有往下壓價。
縣城鋪子的大概行情,他借著恩師的面子,曾在縣衙做過一段時間的文書,還是知道些的。
“你方才因買家違約扣下了他之前給的定錢,這錢如今算是你的了。而我立時要買你的鋪子,解了你燃眉之急。
如此的話,讓你承擔鋪子的過戶契銀,不過分的吧?買家給你的定銀應是遠遠超過了過戶契銀。過戶銀子不到三十兩。”
“如今過戶銀算起來有三十多兩了!這都讓我承擔,那可不行!你大概不知道,我這鋪子先前的買主,他只給我交了三十兩的定銀!這銀子可不夠如今過戶的契約。
我想著,你若舍不得那幾兩過戶契銀,不如我們先簽個官契,等過段時間再過戶。只是簽了官契后,你就需將買鋪子的銀子都交付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