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之上豈能容他人安睡,這臥室里的床一向都是封茍的禁忌,沒有他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踏進他臥室半步,可是現在他的床上卻平靜地躺著他從蝶湖岸邊抱回來的女人,而那女人面容極其沉靜地蜷縮在封茍的大床上正安靜地睡著。
在那女人的枕邊,是寄活著耐耐靈魂的小幺,它正一臉好奇地盯著被它的主人從外面帶回來的女人,時不時還會扭頭去看一眼就坐在這床邊的封茍。
封茍也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面前睡著的女人,偶爾也會伸手去揉一揉好奇看向他的小幺,只是從他回來到現在,在這房子里的他們都沒有換過一個姿勢,始終是一個人安靜地睡著,一個人沉默的盯著。
同樣也被封茍帶回去的廖謀倒是正常多了,他在被封茍送回家后不久就完全清醒了過來,只是他什么都不記得了,不管是阿時還是冥凰老主,還是不久前發生的一切,他現在的所有記憶都回到了沉靈墜湖后的那段時間了。
這也正是封茍的目的,對于封茍來說,這段時間廖謀的工具屬性已經使用完畢,接下來他還是回歸朋友的本分比較好。
而廖謀也沒有意識他需要去找封茍,于此同時,封茍還奪去了所有與之相關人員的記憶,只是可憐了成為傀儡的冥凰老主卻沒有因此而得到救贖,他仍被所有人認定為曾經的炸山事故的兇手,只是這個炸山事故在廖謀他們眼里已經從非人力可為的超自然事件變成了一般的行政事故。
也因為之前的炸山事故并未傷及無辜,冥凰老主將會在一年后被釋放,這也是唯一還留存有相關記憶的媚狐一直關注和期待的事情。
目光再次回到封茍的臥室里,看著眼前與自己有著無法擺脫的宿命般聯系的祭靈,封茍捻動著他手里看不見的東西思慮著。
按說靈體嫣羅折騰了這么久,不就是為了這來到這個世界的祭靈嗎?如今這祭靈就在他眼前,他卻突然間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了。
一直以來,湖心失愛島的祭靈都只有一個使命,那就是作為祭品安撫住湖心深處的嫣羅,可是這一次的祭靈似乎有些不同,而她的不同直接就導致了靈體嫣羅的誕生,只是沒想到靈體嫣羅會脫出湖心失愛島來到這個世界,而那祭靈居然也跟著來到了這里,這倒是身處這個世界里的靈體嫣羅沒有預料到的。
靈體嫣羅知道在這個世界里祭靈為何是透明的,這說明祭靈的本體還在湖心深處安撫著無法脫出的嫣羅,但是現在這祭靈已經不再是透明的,這是否意味著在湖心失愛島湖心深處的嫣羅很可能已經奔突而出?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會導致什么,靈體嫣羅目前還沒有概念,但是他知道他不是好人,那還在湖心深處里的嫣羅更不可能會是好人。
封茍突然站起身走出了臥室,他一個人走進洗漱間后將自己的衣扣松開,赫然間在他胸口處,溢動的一汪清水里什么都沒有。
這是來到這個世界的靈體嫣羅封茍一直都很好奇的地方,他的身體很正常,可是胸口偏偏帶著這么一汪清水,在封茍自己的判斷里,這應該是他與湖心失愛島的聯系,甚至可能是與安撫著嫣羅的祭靈的聯系。
封茍已經是第二次發現他胸口的這一汪清水與此刻躺在他臥室床上的女人有關,那第一次也是在他的臥室,那是個清朗的夜晚,突然就有個女人趴在了他的胸口,那個女人現在回想起來不就是來到這個世界里的祭靈嗎?
而那第二次就是不久前,本來已經被他的力量重傷將要慢慢消失的祭靈卻在被他抱在懷里后,漸漸恢復了實體,她借助的自然也是他胸口里那一汪清水的力量。
“留著她,還是將她直接封入胸口這里?”
封茍在糾結,他若是留下祭靈,那這祭靈就要一直守在他的身邊,他雖然已經奪去了祭靈對過往發生的一切的記憶,甚至也清除了所有相關人員的記憶,但是留著祭靈就存在隱患,這位特別的祭靈到底有何不同他還沒有發現,若是她某一刻突然覺醒了湖心失愛店店主之力,那他到時又要如何面對?
若是不留,是直接殺死還是封存于他胸口那里,這也是個問題!
至少在封茍看來殺死祭靈對他來說絕對是沒有好處,可是封存于他的胸口里又會帶來什么,是不是會直接將這祭靈推回到湖心失愛島的湖心深處,他還不能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