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伸手按住了凱撒。
對方一向輕佻猥瑣的臉龐上,卻是凱撒從未見過的冷峻與深沉。
縱然是凱撒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芬格爾不再說話,他看著面對刀劍狂流依然面不改色,步伐堅定的男孩,一時間有些恍惚。
身穿白裙的女孩就像是身處一座孤島的白鳶,狂暴的浪濤不斷拍打孤島上的女孩,男孩奮力前行,哪怕遍體鱗傷也要將這只白鳶守護下來。
芬格爾看到了男孩的眼神,那是執著,是堅定,更是他曾一直堅守的東西。
當初他親眼看著心愛的女孩沉在了冰冷的大海里,哪怕他緊緊握住對方的手,可最終依然守護不了對方,成為了其一生的遺憾與悔恨。
如果秦夜這一次沒有做到,內心同樣很絕望吧。
這是對方的執念,如果真的將秦夜從刀劍的洪流里拉出來,不就意味著放棄么,不就意味著眼睜睜的看著女孩沉淪在殺戮的欲望里,成為一頭死侍么……
凱撒沉默了。
不僅僅是因為芬格爾的話,他更是感受到那股毀滅的波動。周圍的一切都在狂暴的沖擊下泯滅,哪怕他此刻沖上去,估計也會被瞬間重創吧。
凱撒不由得搖頭苦笑。
他這個自命不凡的家伙,如今卻是個連戰斗余波都不能踏入的弱者。
弱小還真是原罪啊。
多少年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再度涌遍他的全身。
當初凱撒親眼看著媽媽去世,他內心悲傷的像是涌起一陣風暴。
可面對家族里的那些冷漠與譏笑,他只能緊緊握緊拳頭,好像這樣他未來就能有變強的理由,然后在這種理由下不斷變強一樣。
可他現在卻只能孱弱的站在這里,不,準確來說他連站起來都很勉強,因為他自身力量因為先前的消耗變得極度空虛。
他甚至連芬格爾都不如,至少對方還能像個戰士一樣。
他還是跟當年一樣弱小啊。
如今看著朋友身陷危難,他無能為力。
“咯咯咯,這就是偉大的愛情么,還真是讓人感動到要淚流滿面呢。”
看著秦夜硬頂著刀劍洪流一步步靠近繪梨衣,似乎是想要喚回女孩的人性,公卿男一邊猛烈咯血,一邊冷笑,聲音讓人覺得像是一條毒蛇在耳邊嘶嘶爬行。
“媽了個逼的變態玩意,我特么讓你笑個夠!”
芬格爾拎起電鋸就要朝著被斷裂鋼筋洞穿的公卿男身上招呼。
可下一刻他的電鋸就被凱撒一把奪了過去。
這位意大利的公子哥從骨頭縫里榨出一股子力量,舉著咆哮的電鋸就切向公卿男的身子。
哧哧哧——
鐵青色的血濺射的這位意大利公子哥一身都是,甚至不少血液在凱撒身上留下腐蝕性的烙印,可他卻不為所動,硬生生的用電鋸將對方的小半邊身子切了下來。
一旁的芬格爾看的直咽口水。
可就在這時候,異變突起。
失去了半邊身子的公卿男不知道怎么還有力量,直接從花崗巖里竄了出去,只見他跑的極為兇猛,可又因為失去小半邊身子,整個人跑起來像是失去平衡一樣跌跌撞撞。
“我尼瑪,這都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