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份巨大的權力,它未來的繼任者卻想著去法國賣防曬油,簡直是豈有此理!
“哎呀呀,老爹,你知道的,我就這點出息。”
源稚生直言不諱的說。
他當然知道,一旦猛鬼眾覆滅,巨大的權力就會朝他依附過來。
可源稚生志不在此啊。
他的鴻鵠之志在法國那片海灘。
每年夏天,那里的海灘上能夠看見幾十萬近乎赤裸的女人,她們身穿各種款式與顏料的比基尼,極盡性感嫵媚之能事的仰躺在金色的沙灘上,就像是從海底深處上岸的美人魚。
而這時候,源稚生就會戴著遮陽帽行走在海灘上,手里提著裝有各種防曬油的木盒子在令人眼花繚亂的美妙胴體間穿梭,如果遇見身材格外出眾的美人,他就會主動小跑過去,殷勤的贈送試用裝以及免費涂抹服務。
為此他甚至不惜去中國鉆研推拿醫術。
哪怕過了夏季,海灘上的人漸漸少了,源稚生也絲毫不慌,他會鎖上自己的小店,然后屁顛屁顛的去巴黎領失業救濟,然后等來年夏季再開業。
源稚生點燃一根柔和七星,深深吸了一口,心中不由得美滋滋。
話說那樣的生活滋味豈不是妙極了,睡覺的時候枕頭下不用塞著槍,喝酒可以喝到爛醉,甚至也不用擔心黑暗里會撲出來一只只食人惡鬼,深夜更不會做起腐爛的夢,夢里男孩一臉怨恨的盯著他,甚至用長刀一刀刀洞穿他的心臟,猩紅的血噴濺的到處都是。
“你……”橘政宗眼睛一瞪,不過在看到青年眼中深深的憧憬后,又不由得苦笑起來,“好吧,你開心就好。”
其實橘政宗內心也時常會活絡起來。
如果源稚生真的能夠擺脫掉冥冥中的悲運,又何嘗不是人生的美事。
只是——
可能么?
就像是中國古代那些武林至尊金盆洗手,從此決定不再過問江湖之事的時候,要么是有人當場砸場子,要么是在當晚被滅滿門。
有人說江湖在哪里,其實在你拿起刀的一刻,就已經踏入江湖。
想要抽身,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哪怕你已經放下手里的刀。
“那繪梨衣呢?還能讓她跟你去法國一起賣防曬油么?”老人笑罵道。
“這個嘛……”
源稚生抓了抓后腦勺。
繪梨衣自從回到家族治療后,被龍血侵蝕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不少,只是目前仍在昏迷,可就在其昏迷的這段時間里,女孩竟然無意識的在睡夢里喊了“秦夜哥哥”五百二十次。
盡管是用簡練的詞組,而且說得極為模糊,但的確是咿咿呀呀的說話了。
也喊了源稚生一次。
那一次是讓他去什么胡辣湯的地方,總之女孩在睡夢里說得斷斷續續,一共也沒說幾個字,他也聽不真切,心說這小妮子還算有點良心,沒把他這個哥哥完全忘掉。
想到這里源稚生不由得苦笑起來。
他原本是想著帶繪梨衣一起去法國,然后給她找個能夠抗住她暴擊的男孩,可現在看來,男孩已然就在身邊。
而且還是那么強大,到時候說不定跟秦夜還能生個龍寶寶。
不知不覺間,源稚生嘴角緩緩掀起,像極了某人的姨媽。
“決戰的時候,別忘了叫上來自學院的貴賓們,他們可都是昂熱的王牌啊……”
老人語氣深深的說。
把手里的邀請函丟進了火爐里,上面猙獰的鬼字在火焰的灼燒下越發扭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