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井小暮現在極度虛弱,哪怕是咬舌自盡這個輕輕的舉動都無法做出來。
車廂里恢復了沉寂。
無論是櫻還是櫻井小暮,其實他們都是同一類人,都是身為領袖的秘書,性格都是格外沉靜,能力強大,知道什么是自己該做的,該說的以及該要思考的。
某種程度上而言,她們就是領袖手底下的執行機器,沒有自我情緒,領袖讓她們死,她們絕不會猶豫半分,這一點,櫻井小暮是,櫻同樣也是。
如果源稚生讓櫻留下來抵擋危險,女孩同樣會毫不猶豫的留下來,可能在源稚生說出命令的時候,櫻已經在考慮能夠為對方抵擋多久的攻擊了。
隨著氛圍的沉寂,凄美婉轉的歌聲卻顯得格外清晰,像是一位千古的貴妃在訴說自己生平的榮與辱。
“閣樓里唱歌的人是誰?”
沉默了半晌后,櫻突然開口。
她聽到了歌聲中傳達的情緒,也就表明源稚生并沒有將對方制裁下來,隨著火焰的持續燃燒,那里早晚會被燒塌,身處其中的源稚生很有可能會兇多吉少。
櫻的確時刻都會保持冷靜,但關乎源稚生的安危,是她唯一的軟肋。
“真像啊。”
櫻井小暮幽幽的說。
此前她因為進化藥的沖擊導致精神恍惚,錯把源稚生看成了那個男人,現在想來,對方應該就是蛇岐八家未來的大家長源稚生了。
只是櫻井小暮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會有這么想象的人呢?
凄美的歌聲幽幽傳來,櫻井小暮下意識的跟著對唱起來。
曾經那個男人每演繹一曲歌舞伎,他的觀眾都是櫻井小暮,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只有櫻井小暮能夠體會到那個男人身上跌宕起伏的情緒波動。
如今她從這首戲曲中感受到男人亢奮的情緒波動,就像是被賜予白綾而賜死的貴妃突然絕處逢生,迎來了自己生命的轉機,敵軍給了她一把匕首,說要捅死唐玄宗就能夠賜予她活下去的機會,楊貴妃看著被扔在地上的匕首,又看到那位帝王眼中的驚恐,絕美的臉龐涌動起猙獰與興奮。
是啊,那個男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壓抑了自己十來年,這一次終于得到釋放了吧。
“他沒有機會了。”
櫻井小暮目光似乎越過車廂,看到了那座燃燒的朱紅色閣樓里發生的一幕。
不知道是對那個男人說,還是對源稚生說。
而在山峰的另一側。
“我們可以利用大型鏟車開道,直接從這里橫推,然后碾過極樂館大廳,升起鏟車,然后推開燃燒的懸梯,不過考慮到立柱已經被持續燃燒等質量問題,可以再來幾輛大型鏟車在其他部位進行支撐……”
一個身材高大如馬熊一樣正在大汗漓淋的指著,他頭戴安全帽,手里拿著一張剛剛畫的草圖,神情鄭重專注且滔滔不絕的對其他人進行解說。
要不是這家伙一身纏滿繃帶,這里簡直可以看作是某大型施工現場。
旁邊是幾位蛇岐八家成員,除了那些武士般的精英外,還有包括宮本志雄、龍馬弦一郎,犬山賀以及櫻井七海這些蛇岐八家的家主。
眼前這個大家伙正是芬格爾,自從他出來沒多久,就來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