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眼告訴他,茗伊的狀態很奇怪,但具體是哪里,五條悟竟然沒有辦法察覺到。
房間的主人一一茗伊,被都不蓋,直愣愣的在床上躺尸。
現在六眼提供的信息是:睡著了。
…………………………
有危險的時候,呆在五條悟身邊很安全。但沒有危險的時候,五條悟會制造危險。
“小伊,起床!”
無良教師再次耍起了惡作劇,貼著某人的耳朵大喊。然而,預想中的原地起飛情景并未出現,反倒出現了新的異常。
五條悟鬼使神差地探了他的脈搏,微弱,但穩定,貌似正常……
個鬼!體溫低的嚇人好不好?
遇到病人怎么辦呢?
五條悟一把拎起茗伊,朝著即將關燈的醫務室使用閃現。
啊呸,瞬移。
(本質上好像差不多來著……)
------------------------------------
此時……
茗伊覺得自己腦子一片混沌,卻又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仿佛在大海中漂流一樣,時而浮起,時而下沉,唯一的差別只不過是沒有水嗆入口鼻的感覺罷了。
補充,仿佛是北冰洋的海域,冰冷的液體,仿佛在吞噬著他僅有的一點點熱量。
茗伊感覺自己正在動,但四肢仿佛被束縛了。
如絲線般細的觸手無視皮膚的阻隔,死死地纏牢了他的骨骼。
冷……
茗伊覺得自己要感冒了。
他想睜眼看看自己身在何處,但眸前那層薄薄的眼皮仿佛有千鈞之重,任憑他怎么努力也睜不開。
糟糕透頂。
茗伊極其厭惡這種令人擺布的感覺,仿佛是絲線盡頭的木偶,一舉一動都在遵循別人的意志。
他張開嘴,喉嚨里卻蹦不出半個字符。
萬能的寒冷似乎也凍上了他的聲帶。
很好,非常好。
他扯了扯凍僵的嘴角。
現在的情況真是好得不能再好……
茗伊竭盡全力地感應雙臂的存在,肌肉壓縮再放松,這種簡單的活動做了大概幾十次茗伊才奪回了雙臂的控制權。
盡管還是覺得骨頭上爬著一些惡心的冷線,但能動總歸是好事。
他如法炮制,使十根手指恢復知覺后便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緩緩睜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
而他本人,在一片漆黑的海上漂浮。
至于海岸……
他沒有看見土地抑或隆起的石塊,取而代之的是漂浮的冰山。
冰山也是黑色的,一種很特別的透明的黑。
當然,還沒有到五彩斑斕那種地步……
行吧,這睡覺睡到死海去了……
呃,也不對,哪家死海還是黑色的?
茗伊沒有糾結太久,打著水漂以自由泳的泳姿爬上就近的一座冰山。
明明游了沒多遠,他卻感覺異常的吃力,但衣服并不沉……
等等!
茗伊這才發覺自己穿的不是睡衣,而是一件黑色的和服,另外,他一點也沒有濕。
不解的目光匆匆掃過四周一望無際的海,先前游泳打起的浪花早已消失殆盡,此時的黑色海洋,異常平靜,無風水面琉璃滑。
澄澈的黑色玻璃,清晰地映出了他的影子。
茗伊伸出食指,點了一下黑色水面,隨即觸電般地迅速收回。
他不無驚訝地看到,整片海洋以他手指剛才的位置為起點迅速結冰。
“卡茲卡茲……”
黑色的冰并互相擠壓,將七零八落的冰山連成了一片。形成的冰面光滑的超乎想象,這種未知的液體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莫名其妙的默契仿佛刻進了每一個粒子的DNA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