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能。
茗伊平靜地注視著兩張惡心的嘴向自己靠近,嘴角一扯,可惜扯不出一個自嘲的笑來。
真行,被二級詛咒吃掉,之前我可從沒想過這種死法呢……
會丟臉的吧?
他安靜地吐出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
倘若我死了,會有人替我傷心嗎?
應該……有吧?
不確定啊……
真的……
他覺得自己已經做好應對死亡的準備了,然而,預想中被咬碎的感覺并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
是一個彈腦崩……
“睜眼啦,睜眼啦!這么早睡覺,可不是個青春期該干的事哦!”
這種聲音……
茗伊想都不想就抽一個嘴巴子,可惜身體動不了。
睜了眼,桐悠正對他做著鬼臉。
“晚安,兒砸!”
“父……”
“停停,叫爸!”
茗伊不想理他。
當桐悠的眼神落到茗伊的小腿上時,他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
“阿伊,你的腿……”
“中毒了……”
茗伊的眼睛忽明忽暗,仿佛下一秒就會失去焦距:“過不多久,我就會成為一具木偶。”
“【溯】呢?”
“用了,不起效。”
茗伊的呼吸聲越來越微弱了,他感覺自己的神經中樞似乎正被什么替代。
桐悠發了瘋似地搖晃著他的肩膀:“清醒點!把那部分咒力釋放出來!”
茗伊蹙眉,“不行,感知不到……”
他此時的精神狀態十分混亂,稍不留神就會被某個東西奪了舍,哪里有空去感知他身體里那部分屬于咒靈的咒力?
見到茗伊眼中的光越來越暗淡了,桐悠狠下心,從和服的衣袖中拿出一個暗色的方塊,掰開自家兒子的嘴直接往里面塞。
這次可不是黃泉玉那樣外表光滑體積較小的東西了,縱使茗伊五感失常也不能接收到來自咽喉的抗議。
魚刺一直卡在喉嚨里的感覺放大數十倍,懂?
于是被方塊幾乎割裂喉嚨的茗伊清醒了不止十分,而且清醒后非常想打人!
可惜身體還是很麻……
桐悠一臉嚴肅地繼續搖著他:“快點!想想那年咒靈化的感覺!”
很好,他想起來了……
桐悠成功將他心里的一片陰影拖了出來,并成功的將茗伊拉了進去計算面積。
暴力歸暴力,但很明顯相當有用……
藏在他心底用時間狠狠蓋土的“棺材板”突然掀開,熟悉而陌生的咒力順著他的每一根血管激流猛進,柔和冰涼卻火燒火燎的疼。
他本體里的咒力與剛攝入的方塊合二為一,兩股負能量融合而溢出的幾分正能量迅速沖散了酸麻感,只聽得咔咔幾下,蔓延至腰部的木紋悉數崩裂。
看到小腿上的皮膚恢復如初,桐悠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還好,沒事……
但現在就有事了……
桐悠心里一陣發怵地看著茗伊身后幾乎已經實質化的黑氣,渾身發顫。
“那個,那個那個那個那個那個……”
“解釋一下。”
茗伊的眼神仿佛要殺人。
“你剛才給我吃了什么?”
“呃……”
桐悠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第二個字。
茗伊冷著臉,合好的折扇漸漸逼近對方的脖頸。
“是你靈魂的殘片啦!”
桐悠舉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