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帝俊拍案而起,一盤棋被震得七零八落,那棋子掉落云里,凡人還莫名其妙怎么突然開始下流星了。
帝俊死死的瞪著兒子,這盤又輸了,讓他更氣的是兒子長大了,不僅能獨制眾神,亦敢與他抗衡了,他再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揍兒子了。
想起隱兒當年狠心將九個親弟弟射殺,想起這些年兒子愈發狠厲的手段,他又氣得一口老血卡喉,抬手欲發作。
“誒誒你做什么?”
東皇太一趕緊攔住他,指著鼻子大罵:“你看看你這老東西,把我的星子都摔碎了,輸不起別玩!!”
“哼!”
帝俊不理他,瞪著帝隱咬牙切齒道:“你可知罪?”
帝隱略瞇起眼,輕輕摩挲著指間的墨玨,腕上青筋微微凸起,溫聲道:“兒子即位起便修德勤政,文定朝綱,武平叛魔。如今四生悅服,三界景從。縱觀天下太平,萬民雍熙,罪從何來?”
“你!!”
帝俊倏地凝起眸子,父子兩四目相對,面色如出一轍的陰沉,連桌旁的老柏都垂下了腰枝。
帝俊雷霆震怒:“你輒敢私下凡界尋那女武神?如此違天之舉,還不是大罪?!”
帝隱依舊面無表情:“阿黎遇難,兒子不過分身相救罷了,并未違背天道。”
帝俊陰沉下臉,目光掃過桌旁漸漸枯萎的老柏,停在兒子身后那樽長得愈發粗壯的參松上,就像他的兒子從幼苗長成了參天大樹,樹蔭都覆蓋了他這棵老柏。
其實隱兒這千年來屢下凡界無數次,他都知道也懶得計較,這次突然發難是借題發揮,氣隱兒不啟奏他就擅自殺了燭龍之子,他還沒完全退位呢,隱兒這一招殺雞儆猴無異于逼他歸政放權!
燭九陰生怕父子兩再打起來,趕忙出來吸引火力:“縱是分身,陛下也不可輕易下界呀,況且一則叛魔未滅,陛下應當安邦勤政,不該牽掛兒女情長!
二則天后如今已成肉體凡胎,與陛下的婚契早已斷毀,陛下理應廣納天妃御嬪,充容宮闈,開枝神嗣吶!!”
“大膽燭龍!輒敢戇言,面折朕躬!!”
帝隱勃然大怒,猛的扭頭盯著燭九陰,一雙龍眸驟然凝火,雄渾的天威剎那百十倍迫出,直將燭九陰迫跪在地鉗口結舌,一臉痛苦,恍惚間連龍影神魂都竄出來了。
而那股天威絲毫沒有收勢的打算,甚至愈發兇猛,帝隱沉鷙地目光中閃過一抹上位者的傲意,即位起萬把年來他第一次刁難燭龍這位老師,甚至是殺了燭龍之子,他這是在怒給父親帝俊看,他要讓父親知道,如今誰才是三界之主!
果然把帝俊氣得不輕,東皇太一搶在他發怒的前頭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住手!燭卿言之有理,黎兒劫滿自能歸位,天帝隨隨便便下界算什么事,何況如今正值大朝會,隱兒還需專心朝政才好呀!”
說話間,一股更加廣褒蠻狠的天威彌漫開來,這便是在給臺階下了,帝隱這才識趣的收了法,既然該立的威已經立了,再鬧就是不識抬舉,作為小輩,可以跟父親鬧,但東皇太一到底是外人,面子還是要給的。
“隱兒自能兩相顧,天尊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