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被昭夕推出門的時候沒忘把邱程皓的傘帶上,這樣她就有理由說出第一句話了:邱老師,謝謝你的傘,還給你。但陳沐也是個蠻糾結的人,她也擔心這次把傘還回去了之后,兩人之間便再無關系。
從宿舍到教室的這段路并不長,傍晚的夕陽打在走廊窗子上,照的陳沐的臉柔和平靜,陳沐是個會裝的女孩子,其實現在的她早就渾身發軟,止不住的大喘氣了。
走廊里會碰到同學還有一兩個認識的老師和她打招呼,抑制不住的,她會很慚愧。邱程皓講的故事課提到過一個情節叫“禁忌之戀”,她很難判斷,她對邱程皓的感情算不算“禁忌”。
胡思亂想沒有任何用處,走廊總是有盡頭的,她也必須推開那扇“禁忌之門”。屋子里的燈光亮得刺眼,后來想起那天,陳沐總是懷疑邱程皓在她沒來之前多安了一個燈泡。又是那件熟悉的灰色半袖,邱程皓坐在燈光下,把同學們的書都摞在一起,在桌子上放了一打紙和一個筆記本電腦。
“不是吧!他要給我開小灶!”說不出是開心還是失望,在單獨見面的時候,邱程皓還是做著一些和面對眾多學生時一樣的行為。永遠的上課,上課,上課。
“老師,傘還給你。”陳沐裝出一副大氣的樣子,但面對他時總會有些扭扭捏捏。邱程皓只是抬頭看了她一眼,就又低頭擺弄手機。“進來坐吧,這一排都可以坐,一共有六個學生。”這一句話讓陳沐徹底的僵在原地,原來不只有她自己啊。那這么長時間的準備又算什么?自作多情嗎?還是偶像劇看太多壓制住了她的神經?
終于她還是怒形于色了,那一刻她卸下了所有偽裝,“失望”兩個字明明白白寫在臉上。她沒有做出什么回應甚至沒有一個表情,絲毫沒有猶豫的坐在了緊靠窗,離邱程皓最遠的地方。
陸陸續續的大家都到了,顯然除了陳沐,其他幾個人都知道來這的目的是補課。陳沐現在恨不得捶死自己。裙子、化妝品、她甚至連手機殼都擦了擦。所有的準備都是無中生有。
“同學們都是第一天寫故事,所以分低點很正常,我上午可能說了些話讓同學們難受了,老師向你們道歉。”陳沐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個老師這么真誠的道歉,頭抬起來正好對上邱程皓的眼神。沒想到,邱程皓竟然對她挑了挑眉,說:“陳沐,接受我的道歉嗎?”陳沐的臉瞬間羞紅,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耳朵有些發燙。所有人都在似笑不笑的盯著她的反應。
“嗯。”陳沐很滿意自己的這個回答,顯得高冷而有脾氣。似乎在警示邱程皓別再氣我。她后來講給室友聽的時候,兩個人都認為這是她面對邱程皓時最有骨氣的一次了。要是再來一次,她還真不一定這樣做。
在坐的大家都被逗笑了,包括邱程皓。講課的氣氛活躍了起來,后來一問才知道那幾個人都考了六十分。陳沐啞然。
落日余暉漸漸消失,將近七點鐘的時候小灶課結束。“同學們要繼續加油啊,咱們課就上到這里了,陳沐留一下哈!”同學們的神情都有些微妙,甚至還有不怕事的男生對陳沐比了個“大拇指夸獎”的手勢。陳沐笑里藏刀撇了他一眼,她今晚上的火氣著實有些大。
邱程皓接了個電話,示意陳沐先坐會兒,他便小跑出去了。回來的時候左手拎著肯德基的袋子,右手提著兩杯奶茶。笑的時候還有些靦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