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沐看似在認真的聽著邱程皓的講解,實際上趁著邱程皓不注意打開了錄音。她回想起當年自己的故事也得不好是有原因的。邱程皓的聲音在她耳邊繚繞,她只是拼盡全力的去感受他的每一次換氣,不經意間可愛的口音。在他看向她確認是否聽懂的每一個瞬間,微微低下泛紅的臉頰假裝思考的點頭。
聽他的課錄音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每次回去都要聽個兩三遍才能平復下心情去關注真正的重點,七年過去了,絲毫未變。有的時候陳沐會覺得自己的這種行為很可恥,但偷偷喜歡一個人不就是一件可恥的事情嗎?
偷偷的記住他的生日、偷偷的查看他的微博卻不敢關注、偷偷的在意他身邊的異性怕對自己有所威脅、偷偷的跟在他身后和他的影子牽手。總是偷偷的,也只能偷偷的。連他的影子都明白了,他卻始終被蒙在鼓里。
只要是晚上碰到陳沐,邱程皓總會送她回酒店。陳沐自然很開心,等著邱程皓把文件整理好,跟在他后面往外走。邱程皓無奈的笑了笑,用胳膊抵住陳沐的后背把她推到前面,“別總是走在我后面哈哈哈。”陳沐訕笑了一下撓撓頭,手緊緊的握住背包帶,走路頻率變慢,她能感受到邱程皓為了適應她的節奏也跟著慢了下來。
陳沐的電話鈴聲響起,是莫文蔚的《北極光》,這個鈴聲有些敏感,他感覺到邱程皓也拿起手機看了看。她趕緊按了接通,沒敢去看邱程皓的神情。是央視的同事打來的。
“陳沐啊,考慮的怎么樣了,團隊可都等著你回來呢。”陳沐趕緊把手機的音量調小,偷偷的瞄了一眼邱程皓,壓著嗓子說了句:“姐,我現在不太方便,我晚點給您打回去。”做賊一樣的掛掉電話,余光中注意著邱程皓的一舉一動。
“陳沐,我上次看到有一個住戶出租房子,一個月兩千,六十平米,離電視臺也近。主臥朝南向陽,周圍住的都是退休的老教師,環境也不錯。你也不能一直住酒店,也不安全,還有...”
“師傅。”陳沐打斷了邱程皓,緩緩地把憋著得氣吐出來,她有點鼻酸艱難的笑了笑,似乎是有些話憋在心里想要宣泄而出卻不知該從何說起。說不用了,我馬上就走了嗎?她不甘心。
邱程皓的神情有些落寞,勉強笑笑也不再說話,他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考慮回央視這件事情她只和安瑤、何昭夕提起過,邱程皓沒有渠道知道。陳沐努力調動起情緒,看起來積極性很高的樣子拍了拍邱程皓的胳膊。
“師傅,我們再去一次我們第一次去的那個小吃館吧,我餓了。”
出乎意料,邱程皓搖了搖頭,輕輕地把陳沐的書包帶拽好,很想要有些愉快的神情浮現在臉上,但很顯然他做不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吧。”邱程皓攔了一輛出租車,和陳沐一起坐在了后座。一路上邱程皓都一直看著窗外,滿腹心事。陳沐則透過后視鏡注意著邱程皓的狀態,猝不及防的低氣壓讓她有些心慌。他和司機說在保利大劇院下車,陳沐也沒有多問,乖乖的呆在他身邊。
車在路邊停下,剛要下車,司機忽然說了一句:你們真的看著很配哦。可能他也感受到了兩個人之間微妙的氣氛以為他們吵架了想要勸和吧。陳沐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邱程皓卻說了謝謝。
他說,謝謝!
陳沐的臉一下子有些發燙,沖著司機瞇瞇眼露出感激的神情。“今天應該沒有演出吧。”陳沐看著劇院外只有寥寥幾個路過的人,劇場也好像沒有亮燈。
“不是帶你來看演出的,不是餓了嗎,帶你來吃飯。”邱程皓一臉神秘的沖著陳沐笑笑,帶著她走到了賣煎餅的移動小攤。陳沐半張著嘴有些遲疑,傻愣愣的盯著邱程皓。邱程皓似乎和做煎餅的婆婆很熟,婆婆親切的說又來啦。陳沐只來過一次婆婆已經不記得她了。
兩個人扛著煎餅在劇場外的長椅上坐下,這個位置還可以看到陳沐透過酒店房間的窗戶看到的摩天輪。沒有了窗戶的阻礙,摩天輪也顯得近在咫尺。學藝術的人挺奇怪的,從不認為是距離的問題,總是說服自己只是有一些擋在面前可以清除的客觀存在才是唯一的阻礙,似乎這樣哪怕是再遠的距離都可以被磨滅。
陳沐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絲毫沒有在意身邊邱程皓的目光和沾在煎餅上的口紅,香味在嘴里蔓延已經壓迫了她在意形象的神經。邱程皓笑出了聲,在口袋了掏出了紙巾,是“清風”。陳沐接過紙巾噗嗤一下笑了,差點把滿嘴的煎餅噴出來,連忙捂住了嘴,加快了牙齒觸碰的頻率。
“怎么了?”邱程皓有些忍俊不禁,側過臉擦掉了陳沐粘在臉上的煎餅渣。陳沐喝了口邱程皓遞過來的水艱難的咽了下去。咽完了又接著笑,“八月長安《最好的我們》里有一個情節,語文老師讓用‘假如我是清風’造句,里面的男主角余淮說假如我是清風我一定干死心相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