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愈編愈扯,為的是激怒吳全卻莫名覺得所編正是心生,的確,她多年來對楚妗書無半點好感可言,只因她比其他兄弟姐妹頗為深受父皇寵愛,長著張睿智又能洞悉萬物的傾城容貌,哪個女子見了無不心生嫉妒。就連喜歡楚妗書的人楚柔羽皆都恨透頂,吳全是第一人。
吳全抬手欲要打她卻被對方領了先,她抬腳狠狠踩在他腳上,吳全沒來得及慘叫一聲便接踵而至來了個清脆響亮的大嘴巴子。
鳥鳴生歌下,楚妗書摸了摸鼻子,亦不曉得何人在背地里談論她。闔著眸子凝神休養生息,不一會子又竊視溫塵舞。
二人坐同輛馬車,縱然吳全上次之事耽誤了些時候,實則趕途不要緊,她忖了些話欲同三人商酌,務必趕在入城之前。
溫塵舞這名新出爐不久,她需要時間適應,于是無時不刻在手心里學著楚妗書劃過的地方描出來,聞言中衡如今所用國字是篆書,與西域大相徑庭,如此她便同新生嬰孩別無二樣,“溫塵舞“是自己先認識的三個篆文。
通語不識字。
“塵舞?”楚妗書的聲音很輕。
溫塵舞蹙眉繼續著手中動作,棄去溫姓的叫喚并不起作用,顯然尚未完全適應,可當她心中默了遍才發覺好似有個聲音叫過她。
楚妗書沒有再喚她,她反而如愿的回想起旁邊這人適才的確喚過自己,一時語塞,“怎……怎的了?你方才叫我?”
“嗯,想提前同你說一些重要的事。”
溫塵舞眉尾一揚,“何事?”
楚妗書正直身子目視正前方,似接下來的話極為隆重,“中衡宮城中危危四及風云不定,再并上你們三人不懂《國禮》不知如何識別詭計,人心叵測難分善惡,故而行事小心謹慎提前做諸多考慮,萬不可感情用事,和被當下一時利益迷惑,另外……”她頓了頓,“我只給你半年期限。”
她總是以溫柔的口吻說嚴厲的話。這話才聽著輕描淡寫,實則充當相識溫塵舞以來最根本的主題。稱呼不是三位公主而是你們三人,還有最后一句,業已表明了自己原先的立場,她沒必要遵從任何人亦然在說她們之間不過是同謀一件事,她還是那個亓貴人,只能是保護卻沒有感情的人,事后失敗,要么死在宮中要么被她手刃。到頭來不過一粒棋子耳,這些皆是楚妗書心中所想,并不確定溫塵舞是否能想到。希望是。
而溫塵舞哪會聽著覺得委屈,沒錯,她聽是聽出來了,“半年就半年嘛~”她一面覆手觀賞自己的纖纖玉手,一面又道:“本來我那學來的舞技于西楚算人人皆可比下去,沒啥可光彩奪目的,至中衡定要大顯身手勾了那老東西的魂,然后抽筋扒皮像伯邑考一樣做成人肉包子喂……”說著急促差點將先帝給拉進去,只知這人定然不是壞人,不可胡謅。
她用余光睨視楚妗書,只見她眉眼彎彎滿是笑意。楚妗書笑她在中衡公主面前講大逆不道的話,罵人家親爹,要溫塵舞曉得她身份不知會如何個駭然失色。
楚妗書斂笑正色道:“入宮后我便只能暗中保護,記住我方才說的話,也要多提醒溫閆溫音二人,莫誤入歧途。”
溫塵舞緘默,只是笑著略微額首。
她轉眸避開溫塵舞的目光,溫塵舞觀望到她亮晶晶的耳墜,聞她說了另外一件不著由頭之事,“半年里除了我避開其他人的言語,包括姊妹。”
溫塵舞不明所以,“為何?”
她沒有停下,輕聲說著最后一句,“也離中衡長公主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