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小明是一名新影子,對于主上的為人他無權了解,而對于溫塵舞合盤托出的疑惑同解惑令他有些憂心忡忡,欲要低聲提醒,她豁然轉頭看向自己,亓小明登時驚出冷汗。
“你先出去吧,有事我便叫你。”
見她才剛學會藏匿心思,亓小明這才放下心來,回頭得將此事一一記入娟子里呈于主上。他才剛拱手溫塵舞驀然叫住,“誒等等!”亓小明抬眸,聞她又道:“你主上命你來幫我可是皆都聽命于我?”
他忖了忖,額首稱是。
“那你去幫我查探二三公主所居宮中何處。”
思及離開溫塵舞一時半會,亓小明躊躇不決,若要非如此那快些解決便是,他硬著頭皮打了個萬福,“喏。”隨即徐徐退卻,闔了門他疾步往出雨郡苑。
溫塵舞緩步行至案前拘謹跪坐,她知道中原人還會執筆將心事筆墨書出的習性,或是為一人寫首唯美詩句,而上面適時擺有宣紙筆墨,可她卻無從入手。
無耐的拖住腮幫子,眼看唯有腦子可來構造今日的異常之象。
首要是宮女,見宮女第一眼奇怪的顧著亓小明,溫塵舞以為是同伙,可他們組織不收女子便否認了這條聯系。以宮女對長公主的了解她直覺便是長公主的人,長公主又是為何同她作對將她置于自己鐘愛的雨郡苑中囚禁?
莫非喜歡自己?溫塵舞立即肩頭抖擻,非也非也,連面都不曾見過何來心怡自己。倘若她當真怡情于此“挽月星回”定會般居進來才對,而非空至最后還有心讓出來給溫塵舞她自己住。何況是陛下親賜,除非父女倆關系起了糾葛。
那長公主對她大抵是威脅還是……同一個陣營那倒不可能,畢竟楚妗書提醒過她。
對,溫塵舞不知不覺拓開宣紙執筆欲要沾墨將宮女皇帝長公主三人寫出來,再然后將這事問一問楚妗書,卻伴途頓住,她感覺自己像個傻子,篆書尚未學,換作西楚的書字又該如何瞧出?
她歪著腦袋俯瞰宣紙,于上面一頓毛才發覺無墨,即刻喚來門外婢子筆墨伺候……
雨郡苑內生氣奕然,來人一身西域貴氣,落日余暉散至涂滿墨汁的宣紙上。歪歪扭扭一個溫,塵字雷同巨人觀,書舞不成反倒雜草叢生。
至于落款溫塵舞用畫代替,她繪出三個奇形怪狀的小人,一小人畢恭畢敬,另一小人端莊秀麗,最末小人就如自己那溫字不要偏旁,腦袋上頂著高帽。可宮女小人再畢恭畢敬跟要如廁不有區別;公主小人的端莊秀麗卻不分大抵是與否,她是如何個人?帝皇小人高帽錦衣亦然不知所指何方神圣。
溫塵舞感到即苦惱又掃興,無論如何這些人對她總歸是并無信任可言,她索性放過可憐的筆墨開始起身踱步熟悉熟悉新環境。
“寢殿面朝東南,玄冥匯聚一方可觀天象,夜出寢殿易觀皓月星辰,最是美好。”溫塵舞一面踱無聲步履一面口中默了一遍宮女說過的那句。
玄冥不正是她名字來頭,溫塵舞總憶起楚妗書面上笑意盈盈待人溫柔體貼的模樣,她學識頗深精通與四方玄冥言語,一對清眸恍若可洞悉萬物容納海納百川,睜之明晰斂之柔和無不令溫塵舞深刻,可她說自己長得丑陋這點溫塵舞又是感嘆。還有她身上能讓人安心的氣息,溫塵舞倒有些些懷念與她相處的短短一兩日。
良久,又回頭細品中間兩句,前頭是可觀后則是易觀,敢情長公主喜歡這一學術,溫塵舞沒由得一笑帶過,人要成精了算不準會辨生死。
目光又一次落在“挽月星回”四個字上,算算業已認得篆書七字,復又大惑不解,長公主倒是如何個挽月星回,可笑蜻蜓撼石柱。
亓小明回稟倆丫頭住處時溫塵舞正用哺食,這中原人用膳文雅,何況皇室中人,她有些手足無措,待聽完亓小明一字一頓講完后方認真食用。
亓小明見她已聽進去,正忙著用哺食,只覺得自己打攪了才訕訕然便要退下。
“陛下會何時召見我,長樂宮中可有哪些人?”溫塵舞一面咀嚼一面含糊道,絲毫不覺食不言這句。
亓小明垂首,“這長樂宮自然是由太后公主和幾位嬪妃,姑娘你們仨所居。至于陛下會何時召見便不得而知了,但請公主稍安勿躁,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