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他們挨得極近,就近在咫尺,溫塵舞視野的一角有他的身影,既高大且周身縈繞股駭人的霸王氣魄,可楚震天此時明明很沉穩又很平靜,溫塵舞偏生感覺心生忐忑不安。
她不僅習了舞藝,還習了武藝,便不畏邊境沙場上一個比一個壯碩野蠻的軍兵,不畏異域里嗜血而生的猛獸多么個窮兇極惡,左不過是身體稍稍受到威脅以溫塵舞及危險時,她只需揮揮兩長鞭給個漂亮地了結。
而楚震天于她而言卻大相徑庭,若溫塵舞此時當真忍不住給楚震天來一鞭,她的結局要么由亓貴人手刃,要么身后所背負的國家命運走向絕跡,萬劫不復的下場。
溫塵舞耳邊傳來布料摩擦出稀稀疏疏的聲音,隨后她整個人被陌生的暖流包裹,溫塵舞怔然緊繃起通體神經。
竟是楚震天欺身將其給環住,二人側臉近乎對貼著,一股熱氣在他和溫塵舞之間的空隙徘徊,忽感耳后根甚至脖頸陣陣發燙瘙癢。
溫塵舞雞皮疙瘩不自覺掉一地,案上的嫩手下意識攥成石頭大小,全身上下的不熨帖和排斥感促使她必須將其推開,快推開啊!
奈何楚震天伸手搭在溫塵舞的手背上,她又一處陷入包裹,肌膚觸感將她堅毅反抗的意識徹底破功!
那人手勁雷同老虎鉗般將她可憐羸弱的小手輕而易舉抓起,溫塵舞在某一瞬間回憶起那道熟悉的身影,“她”亦是這般掌住自己的手,卻非如此可怕又無法反抗的力道,而是那廂軟糯令人覺得貼切的觸感,于是自己便后知后覺將手任“她”蹂躪似的拓開,教溫塵舞第一次學會三個篆書字,溫塵舞這名字。
她們像倆萌陰孩童趴在那認字兒,溫塵舞笨拙,頭一次念字時摻和幾許故里的口音,聽著恍如在牙牙學語;智慧如君嫻識卷萬千,經這些日練習與認知中她漸漸明悟一些東西自己所出故土并未被挖掘,難怪中衡勢強人才濟濟,于此她無不肯定亓官君嫻是位了得的智者。
溫塵舞覺得自己對她來講已經不單單是一粒棋子,還是一顆種子,在她揮灑智慧的滋潤自己中茁壯成長。
……
楚震天掌著溫塵舞的手執起毛筆于宣紙上書了兩個氣質方剛的篆書字:束薪
《功標青史》作者楚朝子有云:待溫塵舞理解這兩字的那天,介時內心想著用此形容野心勃勃的人并非先帝楚震天,而是長公主楚妗書。
“此乃束薪,卿可想知此字所指何許?”
“想,請陛下指教。”
“指的便是捆扎起來的木柴。”
“那以陛下心中來看,指的又是何許?”
楚震天手把手溫柔練字的一幕業已動搖了溫塵舞對其最初的認知,不過是為了討好或展現作為男兒獨特的風度,譬如柔情似水,真不愧是個好色的皇帝。
溫塵舞掛上笑靨眉眼含情的看向楚震天,對于眼前人她已心里漸漸沒什么好怕的了,若不早點適應這個人日后如何與其情投意合,怕是耽誤了初始目的。
被這樣美麗動人的溫塵舞看著楚震天竟有一絲愣神,表情有驚喜,有快感,以及隱隱心怡一概閃過,卻始終難逃溫塵舞敏銳的眸子。
這樣便好,半年美人計勝券在握!
“額——卿日后便會慢慢明白過來的。”
聽他如是說到,溫塵舞眉尾一挑眉頭突起兩肉肉的小包,抬手摸著下巴努力斟酌起來。
這懵懂模樣被楚震天瞧了去,心下不知何處本就平靜的湖水被突然蕩漾開來,別僅僅說溫塵舞眼角彎彎尖尖看著有幾分媚色,傻乎乎思索問題時表情還是吐露出有可愛。
他忍不住抬手用拇指輕柔地撫了撫溫塵舞突起的其中一塊小肉肉,入手的玲瓏使他龍心大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