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歌左胳膊搭在窗臺上,左手撐在脖子后面,坐姿很隨意,側頭看著他,一挑嘴角,甜甜的笑了。
什么也沒說,就這么靜靜看著他。
隨后不緊不慢地低下頭,撐著太陽穴,細白的手握著碳素筆,在書上繼續畫剛才的畫,反應像溫水一樣,不熱烈,不冷漠,不刻意,像山谷偶爾拂面的清風,時不時舒服地撩撥皮膚。
原擇把書包掛在椅背上,向后一拉椅子坐下。
他后背依靠上椅背,靠近過道那只手臂一半搭在桌面上,和旁邊的徐如歌一樣隨意,透著輕松的懶散。
原擇小幅度傾過半邊身子,看向微笑著的徐如歌,他唇角勾著明顯的弧度,笑得陽光滿滿,還有點邪氣,秀氣的右眉一挑。
“你笑什么?”
徐如歌依然低著頭,手下悠閑勾著線條,應道:“今天天氣很好。”
說完抬起頭看著原擇,嘴角的弧度拉滿了,明亮的眼睛被靈動占據。
“不是嗎?”問話的聲音輕快,輕盈的像盛夏吹過的遙遠的春風,攜帶著滿山花香,終將抵達,擦肩而過。
“嗯,陽光正好。所以這是你坐這的原因?”
“嗯,方便走神的,上課悄悄往窗外偷看一眼,也不容易被發現。”
徐如歌又畫著圖,問道:“你呢,也是來觀景的?”
“不是。這偏,方便單獨行動。”
“其實啊,你在講臺旁邊,就是搬到講臺上去,老閆都會夸你,‘啊,這個有思想好啊,對,把握好自己的節奏哈,不驕不躁的,就有前途~’”
徐如歌故意放慢語速,拖著腔調,模仿著老閆的語重心長。
原擇輕笑一聲后說:“他也得夸你,徐如歌同志,恭喜你這么快掌握要義,得他真傳。”
“十幾歲的年紀不耽誤我擁有幾十歲的靈魂。”
本子紙上的姑娘越來越完整,一頭蓬松線條流暢的卷發,隨風揚起,留下溫柔剪影,鬢角別著一小簇小雛菊,側頭注視著遠方,仿佛跨越山海,望進了昨夜夢境。
突然原擇的桌子被重重撞了一下,殃及池魚,連帶著徐如歌的桌子也歪了。
筆一拐,正好在臉上,畫中人的唇角,多出一道黑線。
誰啊!畫了好半天,都有感情了,莫名其妙掛了彩!
徐如歌迅速抬起頭,盯著罪魁禍首。
開學沒多久,她不想惹事,不想把大家關系搞僵硬,可是自己畫了半天啊,正正好好在臉上,還怎么補救!
撞桌子的是之前坐他旁邊那個體育生。這體育生從學習爛,只能走特長起,就看不起學習好的,牛逼個啥呢?不就會看個破書,一個個書呆子。
故意撞完桌子,弓下去背,揉著自己撞到的腿,抬起步子就打算走,這群學習好的都不敢惹事,有氣活該自己咽肚子里。
徐如歌沖他冷冷的說了聲“喂。”
體育生頓住,像被什么拽住了,掃了一眼徐如歌,沒把她當回事,回過頭低頭看著書包,又看向了旁邊坐著的原擇。
原擇拽住了他耷拉著的書包帶,懶洋洋靠著椅背,嘴邊帶著同樣懶懶散散的笑,滿是不屑,矜貴又高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