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下午的課,原擇都沒再作妖,和尋常一樣,聽課,刷題。
徐如歌越回憶他們的對話,越覺得自己當時確實是太激動了,被激的只想懟住他煩人的嘴,讓他別再說些亂七八糟,撩人不負責的話。
她就差跟個幼兒園小孩一樣,來句“我不和你玩了。”了。
是不是自己反應過激了?或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他只是覺得他們同桌兩個關系不錯,開開玩笑,心血來潮地看她急得跳腳。
如果是這樣,這個玩笑在她看來挺過火的。
徐如歌,自在點,大大方方的。
以往一到放學,原擇背上書包就走,比誰都積極,給全班留個瀟灑孤傲的背影。
今天,他依然把書一合塞進書包,筆蓋一扣順手裝進褲子口袋,把書包單系甩在肩上,利索地迅速收拾好了。
但原擇把外套別在書包系上之后,長腿一曲,半坐在了桌子上,從桌洞里拿出一本雜志,低著頭開始看,沒打算走。
徐如歌把筆記本在桌子上對齊,收拾進書包,單肩背著包,從桌子間走出來。
原擇的長腿撐在過道上,留了一半的距離可以過人,徐如歌看了一眼他干干凈凈,有個性顏值挺高的運動鞋,一看就價格不菲,轉過身直接朝后門走去。
她走出教學樓,下臺階。
“還氣啊。”原擇從背后出現,和她并排著走。
外面漆黑一片,學校里的路燈,被樹擋著,昏暗地斷斷續續照亮一小片地面。今天月亮很亮,被云層簇擁著,卻未被遮擋,天上沒有星星,城市污染太嚴重了。
好像昏暗的環境,讓人感覺自己隱藏了起來,從而更加放松了。
“今天我那些沒過腦的言語確實是不好聽,你別介意,我其實沒有貶低你的意思。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別再和我開那些玩笑了。”
徐如歌頓了頓又補充道:“我不擅長招架這些。”
原擇難得沒立刻再來句讓她吐血的話,靜靜聽著她說。
今晚的風涼涼的,柔柔的,讓她的心平靜下來,一如那溫涼的月光。
“你要是想笑我開不起玩笑,就笑吧,這我沒什么不好承認的。你平常開玩笑都成本這么高嗎?為了懟我,連愁嫁,破爛都照單全收,就這點精神,確實是難能可貴哈。”
自己怎么心平氣和地和他交流著,這語氣就越來越怪了呢,都有點冷嘲熱諷的意味在里面了,她好像沒這意思來著,就夸夸他開得起玩笑,順便小小吐槽一下發泄發泄。
這該死的語言藝術。
“算了,也確實是我太不禁激了,以后我多控制控制自己,你要是愿意收斂收斂,那最好了。”
她在這和著稀泥,自我調解了一波。
說完沒再出聲音,靜靜往前走著。
“說完了?”
“昂,你要說什么嗎?我聽著。”
他們正好走到一處燈光下,原擇邁大步子跨到徐如歌面前。
手扶著膝蓋,彎下腰審視著她的眼睛。
“我不是開玩笑。”
原擇仿佛要從她眼睛里看出點什么。
“你是知道的吧?”
周圍是紛紛往學校門口走著的人。
原擇這個姿勢沒堅持太久,只是朝她一抬眼尾,就直起腰了,她心思太細膩了,讓過多人注意到他們,她肯定又得不自在。
原擇移回她左肩旁,拍拍徐如歌的后背,讓她因發愣而停下的腳步,繼續向前移動。
原擇的暗示意味十足了。太明顯了,太**了,讓她這素以能說為豪的,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多少跟表白沾點邊吧?徐如歌大腦迅速旋轉著,尋找措辭來打破這安靜,卻始終找不到合適的,因為她知道,原擇想要的答案說到底只有一個。
徐如歌只好一臉冷靜地保持沉默。
裝傻永不過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