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歌今天上午第七次偷看原擇,悄咪咪的注視著他的側臉,和他低下頭做筆記的動作。原擇一如前六次側過頭來,沖她無聲地笑著眨了眨眼,掛著標志性小梨渦。
他笑完轉過頭看向講臺,眉目寧靜地看著老師,看著黑板,嘴角帶著淺淺的未曾消散的弧,似有似無,像她午休時朦朧感知到的風。
正大光明地偷看,和永遠轉頭的回視。
徐如歌也看向講臺,抬筆記下幻燈片上的重點,就這樣坐在一起,有另一個人陪著你,同路而行的安寧平靜是松柏下融化的雪水,我獨自跋涉山水的鞋履,踏過的塵土便不止有路邊的野花,還有隨風揚起的攜晨曦的白襯衫。
下了課,徐如歌把學習材料合上,沖在桌面左邊的暖氣片上擺齊。
她趴到原擇的桌子上,“為什么上課我看你,你總回頭?你知道我在看你?”
“嗯。”
“為什么啊,我看你明明在聽課,我又沒出聲音。”
“因為你在我的余光范圍里。”
“你上著課還在注意我?”
“比你強點,但不影響聽課。”
“哦~我還以為你無感呢。”徐如歌笑得自得。
“你是在高估我,還是低估了你自己?我昨天剛表白成功,現在就能暮年坐一起曬太陽的心境?坐懷不亂。”
“偽裝的那么到位,路人甲還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
“你說得對,我確實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原擇輕笑出聲。
“所以你別惹我。現在跑還來得及。”
徐如歌說:“我哪有功夫啊,都快死在卷子上了,這些都是高三復習用的,你什么時候做完的?”
“大多是高一吧,只給你挑了編排不錯的,我上半年都在準備高考,所以有大把時間做題。”
“可是高考出成績之后,我聽物理老師說你考的純理,為什么現在換成了物生地?”
“因為喜歡。”他毫無波瀾地說。
“夠任性。”徐如歌胳膊一下撐起身子,和原擇的距離更近了,都可以數清他的長睫毛。“不謀而合!當初我選的也是其他組合,期末考試前三天換的,主任要求寫轉科申請,注明原因,我說因為喜歡。”
“瀟灑。”
“是吧,一出成績,把考了九十四的學科扔了,你呢,化學高考賦完分多少啊。”
“滿分。”
徐如歌笑著趴回自己桌子,伸手從鉛筆袋里抽出一張藍色便利簽,寫著“優秀”,貼在了原擇桌子上。
他平淡的表情太拽了。
“繼續保持,原擇同志。組織上給予你崇高的榮譽。”
“一定不負,你望。”
徐如歌坐正,翻開做了一半的卷子,用紫色便利簽給自己寫了個“加油”,貼在自己桌面上。
原來真正熬出頭的人,真的會如魚得水。誰的成績是夢悟風刮的呢。
原擇的右手搭到她的桌子上,徐如歌看著他在便利簽上迅速補了一句“向原擇同志靠攏。”
他們兩個的字都很有個性,尤其原擇的,甚至有點張揚,和他的人一樣。
他的手指敲了敲便利簽:“知道了嗎?”
“收到。”她點頭。
原擇被老師叫出去的時候,徐如歌把他桌面上的藍色便簽撕回來,用鉛筆在背面小心翼翼地輕寫了“Mylight”,確認正面看不出來,又照著起初的位置一點點粘上,托著臉看便簽靜靜躺在他的桌角,忍不住笑了。
他怎么這么優秀呢?現在這么優秀的人是她的。
結束了上午的課,紀文予一直沒來,看來是打算讓他們獨處。
“楊宇杰呢?他怎么沒來找你。”
“被轟走了。”
徐如歌好笑地調侃道:“啊,這么狠啊,比我還絕情。”
“哪有功夫聽他叨叨個沒完。”他邊從書包里翻著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