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直呆到圖書館關門才走,其實那會兒也就才四五點。
出來的時候,外面竟然下雪了,今年的初雪,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的,他們在圖書館里沒注意到。
雪很大,洋洋灑灑的,徐如歌把帽子罩在頭上,胸前的頭發還是落了雪,星星點點的,原擇沒戴帽子,黑發像一場璀璨夜幕,讓他有幾分只可遠觀的氣質,她胸無點墨地只想到了——很美,來形容他。
雪花在他睫毛上漸漸融化,他的睫毛輕輕扇著。
“看什么呢?”原擇低頭看了她一眼,回過頭去微微笑著問。
徐如歌無語地撇他,哼了一聲道:“知道還問。”
原擇繼續笑沒說話。
路過的人大多都沒被雪影響。
雪下的緩慢,跟老頭坐在街口品熱茶一樣,讓行人也想慢慢地,悄悄地,想到什么說什么地隨口聊幾句。
她和原擇都單肩背著書包,靜靜地走著,她突然不是很愿立即回家了,想跟原擇多走一會兒,哪怕一句話也不說。
“想聽鋼琴曲嗎?”原擇突然問。
徐如歌點著頭,心想原擇要在車庫給她用手機放鋼琴曲嗎?這是什么奇妙的告別儀式,車庫音效好?
今年新流行的浪漫?
他在下車庫的玻璃彎道停下,低眸看著徐如歌,“去我家彈給你聽。”
去他家?
地點讓她一時忘了問他竟然會彈鋼琴。
徐如歌還沒說話。
“走。”他彈掉徐如歌帽子上的雪,拉著她順著陡坡走進車庫。
徐如歌手伸進口袋拿鑰匙,掃了一眼原擇的變速車。
那經典橋段都是男生騎單車帶著女孩,他們倆可好了,她有出行工具就罷了,原擇那家伙連車后座都沒有,讓她演戲的基本條件都不具備。
徐如歌糾結地問:“不會打擾到你家人吧?”
今天周末,他父母應該都在家,她去了大眼瞪小眼,想想就不自在了。
“不會。”
原擇在前面帶路,徐如歌跟在后面。
他騎行的時候吹了一聲短口哨,心情愉悅地淺笑著。
還好徐如歌答應了,不然他只能讓變速車報廢,讓她送他回家。
他們離市中心越來越遠,最后進了一片高級住宅區,全是別墅樓,環境優美,綠化比她家下的功夫還多。
拐了兩個彎,原擇進了一扇開著的深棕金屬門,大門的鏤空花紋高級精致,像是里面有某座花園,進門就是鵝卵石小路,旁邊曲徑通幽,有假山和枝干秀氣的樹,盛夏一定花木深,現在樹枝上落了薄雪,顯得一片寧靜。
他剎車,長腿邁著一步跨下來,把自己的變速車隨意停在了小道上,轉身把徐如歌的推到木架下,以免被雪覆蓋,木架上空是玻璃頂,攀爬著藤條,兩邊的藤懸垂到半空,徐如歌想要是繁茂的時候,吹風應該會搖晃吧。
他家這是自帶了個花園。
徐如歌跟著原擇,她給徐總發了條消息說明下午玩會兒,原擇的手指在門鈴上摁了一下,很快門從里面打開了,是個大約五六十歲的男人,穿的整齊干凈,眼角都是皺紋,面相很溫和。
原擇的爸爸?年紀比她想象的要大呢。
男人欣喜地笑瞇了眼,叫了聲:“小擇。”又看向站在原擇斜后方的徐如歌,高興地說:“帶同學來了啊?來來來,快進。”
“嗯,陳叔你忙你的就行。”
“啊好好。”
陳叔一臉慈祥地笑著向徐如歌點了點頭,就轉身進屋了,徐如歌回以一恰到好處的笑。
她站在門口,原擇伸手摘掉她的帽子,放在徐如歌腳邊一雙拖鞋,看上去是新的,原擇換上了一雙和她一樣的。
這應該是給客人準備的吧,但是原擇也穿上了,徐如歌看著他彎下的后背,原擇的小細節讓她心頭一暖。
房子很寬闊,裝修風格簡約大方,但是沒看到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