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晉之先生的筆法。”
顧清臨就坐在顏初身側，距離近，看得也清楚，
再加上之前也看過一些林晉之的其它真跡，他很清楚顏初目前已經畫出來的這部分，不論是對整體構圖的把握，還是對運筆的控制都十分精準，
如果不是因為他現在正親眼看著她一筆一筆的落下，乍一看見，他說不定還會以為是有人把林晉之先生的畫作直接用科技手段打印了出來！
“這不可能吧？”
林渝已經是一臉呆滯了，
他雖然沒有顧清臨那么高的鑒賞水平，但只聽那一句話，也知道顏初現在畫的畫有多么驚人。
他下意識地又往樓下多看了幾眼，
等再回過頭來的時候，原本還只是一個輪廓的畫作，居然都已經成型了大半！
林渝：“……”
完了，他開始懷疑顏初是林晉之先生轉世了。
不過好像也不太對，話說投胎轉世還能發生性別變化的嗎？
那顏小姐上輩子……是個男人？？
腦海中奇奇怪怪的念頭持續增加，
這邊，顏初卻已經行云流水般完成了整幅畫作，并開始提筆留字了！
彼時，拍賣臺上那名專家冗長的鑒定解說也終于到了尾聲——
“由此可見，我們這幅臨淵羨魚圖，絕對是真品無……”
“先別急著下結論啊～”
正低頭題詩的顏初抽空重新按下了話筒：
“我這里也有一幅臨淵羨魚圖，馬上就讓人拿下去，可能要麻煩您也鑒賞一下看看。”
“還，還有一幅臨淵羨魚圖？”
專家淡定的神色微變，有那么一瞬間，甚至都覺得一號包廂的人之所以那么堅定，興許就是他們手里有真的！
直到林渝拿著畫卷下樓，一眼看清那畫上甚至都還沒干的墨跡，專家驀地氣笑了：
“這畫還需要鑒定嗎？
恐怕就算是找個三歲的孩子來，也知道這畫分明就是剛剛才畫好不久的！”
“先別管它是什么時候畫的。”
二樓，顏初一邊慢條斯理地收好硯臺，一邊慢悠悠地道：
“你就仔細看看它，然后再按你剛才的那什么用筆習慣、線條質感、整體結構之類的給我分析一下。”
她說著，還又特意頓了一下，才接著道：
“對了，記得把意境也給我仔細分析一下。”
“我雖是書畫鑒定專家，但鑒定的是古董字畫，你讓我鑒定這幅，完全就是在污……”
話說到一半，看著被林渝放置在自己眼前的畫作，那專家突然一下子卡殼了，
就連他身后那兩個之前沒怎么說話的，這時候也都驚疑不定地走上前來——
“這，這作畫風格竟和林晉之先生完全一樣！就連字跡落款都…”
“不，不對，這兩幅畫雖然看上去似乎一模一樣，但意境卻相差甚遠，這幅……”
這幅新畫給人的感覺，竟當真是像一號包廂那位之前說的一樣，包含著悵惘、心酸與糾結之感，
光是看著就能讓人仿若置身于那個風雨飄搖的年代，為天下蒼生而悲憫，為自己的選擇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