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初沒回他的話。
但僵硬的身子，卻在他溫暖的懷抱里，漸漸放松下來。
她輕閉著眼，黑暗中，有一滴淚從眼角無聲滴落。
理智一點一點地逐漸回籠，向來強大到好似對一切都漫不經心的少女，卻罕見地流露出了一絲脆弱。
她把臉埋在他懷里蹭了蹭，聲音仍是低啞的：
“我能不能，就在這里跟你擠擠啊？”
“好。”
右手輕撫著她的后背，男人溫柔地輕哄著懷中少女，眼底是濃濃的憂色——
這絕對不會只是做了一個噩夢的反應。
他的小姑娘，到底還經歷過什么？
菲薄的唇瓣緊抿，顧清臨耐心地把人重新哄睡著了，才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滿面怒容地接連發出去了好幾條消息，
想要查清她從前到底還遭受過怎樣的傷害。
他甚至都沒敢放開她，就維持著那一個姿勢，守了她一夜。
直到外面的天色漸漸泛白，
擔心倪桑桑他們醒來之后，見到顏初在他的帳篷里，會誤會什么，
這才小心翼翼地活動了一下已經被壓麻的胳膊和腿，輕手輕腳地將人抱回到她的帳篷里。
注意力卻始終沒從她身上挪開。
萬幸，之后的這一段時間里，再沒發生什么意外。
顏初安安靜靜地睡到了六點，才被另一邊的倪桑桑等人叫醒。
夜間發生的事情，仿佛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般，
顏初面色如常地簡單洗漱了一番，照舊懶洋洋地跟倪桑桑他們說著話，
就連唇角的弧度都好像和以往沒有任何區別。
但顧清臨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她的唇色比之前白了，精神也沒之前那么好。
雖然從前就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但實際上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是非常鮮活的。
不像現在，看著和平時一樣，內里卻有些蔫嗒嗒的，沒什么活力。
“等會兒坐我的車去茶樓嗎？”
將林渝一大早帶過來的餐點遞到顏初跟前，顧清臨微微揚了下唇：
“林管家做的。”
“小籠包啊~”
顏初低下頭，輕笑了一聲：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這個。”
“這個比較好拿。”
顧清臨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遠處停著的黑色商務車，倒也沒瞞她：
“其實車上還有別的，灌湯包、煎餃，云吞，牛肉面，拌面……好像都有。”
“……辛苦林管家了。”
不用說也能知道，肯定是她凌晨時的狀態讓他擔心了，這才折騰著林管家也跟著睡不好覺，大半夜里從被窩中爬出來給她準備了這么一大堆豐盛的早餐，
還早早讓林渝送了過來。
拎著那一袋小籠包的手指微微收緊了幾分，顏初心底的陰霾，這才真真切切地消散了一兩分。
她勾起手指，晃了晃手里的小袋子，語氣慵懶得像是在撒嬌：
“那我能不能全都要啊？
一樣吃一口的那種？”
“可以。”
顧清臨縱容地點點頭：
“去車上吧，本來就都是給你準備的。”
“你怎么這么好啊~”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顏初失笑著俯下身，湊到了他的耳邊：
“好得我都不想讓你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