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牛肉米粉,一碗肥腸米粉,牛肉那碗不要蔥多放香菜。”井遲放下菜單,對柜臺后面的服務員多叮囑一遍,“千萬記得牛肉米粉別放蔥。”
服務員打印出小票,抬頭瞧見這么一位膚白個高的帥哥,心情霎時晴朗,微笑著說:“曉得了,放心,不會弄錯。”帥哥右耳耳垂上綴著枚墨玉耳釘,隨著偏頭的動作,光芒閃爍,平添三分酷勁兒。
兩人找到空位坐下,店里沒裝空調,只在墻壁上嵌了幾臺黑色電風扇,吱吱呀呀搖頭晃腦地轉動。周圍都是埋頭嗦粉的顧客,混雜著聊天聲,市井的煙火氣就來自于此。
井遲等了一會兒,到隔壁燒烤攤點了一盤食物,羊肉串、掌中寶、土豆片、脆骨,都是寧蘇意喜歡吃的。
“先吃點墊墊肚子,我看排在前面的還有好幾份。”井遲怕她燙著,扯了一截餐桌上粗糙的衛生紙,包裹住羊肉串鐵簽子的尾端,送到她手邊。
寧蘇意在回朋友的微信,頭也沒抬地接過來,咬了一口,立時被這味道俘獲了,眉梢一抬,打字的動作停下來:“就是這個味道!太香了,我在國外好幾次夜里想得睡不著覺!”
“有這么夸張?”井遲也拿了一串吃,很普通的燒烤味,他隨便挑的一家,味道不算多出色。
“我在英國吃過華人開的燒烤店,為了迎合國外大眾的口味,做得不正宗,吃起來馬馬虎虎,比不上這些。”
“喜歡吃還不簡單,以后我天天帶你吃,保準你吃膩。”
寧蘇意解決完一大半的烤串,兩碗米粉才端上來。牛肉米粉是給寧蘇意點的,沒放蔥。井遲從筷子筒里抽出一雙一次性木筷,掰開,磨了磨上面的毛刺,放在寧蘇意碗邊:“嘗嘗,是不是你喜歡的味道。”
寧蘇意挑了一筷子送進嘴里,米粉煮的時間正適宜,既不軟趴趴也不過于勁道,口感極好,配上香濃的高湯,再佐以香菜和牛肉,讓她在半飽的情況下也禁不住食指大動。
井遲那一碗是肥腸,上面飄著一層紅油,香蔥香菜點綴,看著也頗有食欲。
他吃了幾口,夾起一塊肥腸遞過去:“要不要嘗一下肥腸?”
寧蘇意撇了下嘴,立馬后仰腦袋,搖搖頭表示嫌棄:“我不愛吃這個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股難聞的味道。家里每次做肥腸,我都要躲得遠遠的。”
井遲笑一笑:“你相信我,這個沒怪味,你試一下就知道了。”
以前遇到寧蘇意不愛吃的菜,他總會要求她嘗試一下,要是嘗過還不能接受,他就不會再勉強。因而寧蘇意發掘的一大半美食都來自于井遲,她本身是個不愿做出改變的人,心里認定某樣東西不可口,讓她自己來選擇,她絕不會邁出那一步去嘗試。
寧蘇意遲疑地張嘴去接,皺著鼻子忍耐,嚼了嚼,預想中的怪味沒有襲來,反有股說不出的鹵香,還有點脆脆的。
“嗯?脆的?”
“鹵過以后,放油鍋里炸過一遍,有專門買這種肥腸的小吃。”井遲見她眉目舒展,笑了笑,又給她夾了一個,“味道還不錯吧。”
寧蘇意舔了下唇,對肥腸改觀了,最后井遲碗里大半肥腸進了她的胃里,反應過來有些不厚道,便夾起自己碗里的牛肉償還給他。
井遲張口咬住她伸過來的筷子,將牛肉叼進嘴里,大口咀嚼,厚實的牛肉裹滿了汁,不一樣的美味,同樣的好吃。
“你的也不錯。”井遲夸贊。
兩人相視一笑,低下頭不亦樂乎地嗦粉。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遇到好吃的好玩的都會第一時間分享給對方,尤其是吃的,同坐一個餐桌時,偶爾來不及,干脆夾起來塞進對方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