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一起的事不算秘密,上回井遲那宣布訂婚的朋友圈就轟動了大半個圈子,這年頭消息比什么都傳得快,沒多久大家都知道井家和寧家即將成為親家。后來是因為寧家老先生突然去世,訂婚儀式經過商量延宕到明年。
因而目睹兩人湊在一起小聲交流,在場的賓客見怪不怪。
井遲的手一直攬在她腰間,低聲說:“半個小時前就來了,知道你在陪鄒茜恩,沒跟你說。”給她指了個方向,“二姐和三姐也來了,要去打個招呼嗎?”
寧蘇意脧了眼父母那邊,一群人正在閑聊,不知說到什么,齊齊笑起來。
“走吧。”
她話音剛落,二姐井韻蕎和三姐井羨先看到他們,徑直朝她們走過來了。井韻蕎看向寧蘇意:“酥酥。”
寧蘇意笑著應了聲,打了招呼,聊起近況。
“叔叔阿姨沒來?”寧蘇意問。
井羨沒骨頭似的靠在二姐身上,手里端著杯香檳:“他倆就會躲懶,差使我們過來,自己找快活去了。”
井韻蕎擰她胳膊:“有你這么說自己父母的?”
寧蘇意了解三姐的個性,對此習以為常,跟著笑一笑。
幾人聚在一起聊了一會兒,眼見著寧宗德和邰淑英那伙人快散了,寧蘇意才帶著井遲過去打招呼。
正說著話,相熟的人過來問候,寧宗德停下話茬,跟對方聊了幾句,對方的目光在井遲和寧蘇意的身上來回打轉,笑著道:“你家也好事將近了吧?”
邰淑英笑容滿面應道:“到時候一定請你們賞光喝杯喜酒。”
“哪兒需要你請,得了消息我就來。”
長輩們笑得開懷,寧蘇意和井遲對視一眼,打完招呼就沒他們的事了,索性悄然退場,把聊天場合留給長輩們。
寧蘇意挽著井遲的胳膊:“你在想什么?”
井遲說:“想我們的婚禮會是什么樣的。”
“那你想的是什么樣?”
“想象的似乎有點俗氣,鮮花、氣球、彩帶、親朋好友。”井遲說完這些元素,看著她笑道,“好像別人的婚禮也是這些,而我想給你與眾不同的。”
寧蘇意拍拍他,示意他別頭腦風暴了:“婚禮簡單或者隆重,不過是一個儀式,婚姻里兩個人的相處才是最關鍵的,我們真正關注的應當是后者,而不是形式。”
井遲執拗:“表面形式要漂亮,婚姻生活也要完美。我是完美主義者。”
寧蘇意說不過他,暫時投降:“行,這位完美主義者,關于婚禮的事情就交給你來策劃了。”
井遲哼笑一聲:“你這甩手掌柜當的。”
“嗯——”寧蘇意點了點下巴,做思索狀,片刻后一本正經地說,“我會適當給你提供參考意見。”
“謝謝,井太太。”
寧蘇意一愣,她方才在化妝間里聽造型師稱呼鄒茜恩“聞太太”,倒也沒意識到“太太”二字的太多含義,甚至寬慰鄒茜恩。
輪到自己了,她眉心一挑,抬眸望向井遲的眼睛,他眼眸里揉碎了細碎柔暖的燈光,潛藏的愛意和笑意交織,讓他這一刻看起來動人極了。
寧蘇意定了定神,心說差點被他的美色迷惑:“你別亂叫……”
這人還要開發出多少種稱呼她的方式,上回叫她“老婆”,她適應了好久,這回一句“井太太”,差點叫她忘了形象。
井遲笑意溫柔,聲音更低了一個度:“不樂意的話,你也可以叫我寧先生,寧蘇意的先生,我歸屬于你,我樂意之至。”
寧蘇意怔忪兩秒,別過頭去輕輕笑了,這人總能一句話將她的心臟高高吊起,再輕捧著放回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