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報警”兩個字,寧宗城的神色謊了一秒,而后便更用力地用腳踹車門。
他左顧右盼,視線四掃,在附近的消防栓旁找到滅火器,舉起滅火器哐哐哐地砸車窗玻璃。
每砸一下,玻璃的震顫都能切身體會到。寧蘇意吞咽了一口唾沫,手指抓緊了身下的坐墊,很想趁機打開車門逃出去。
若是平時,她還能拼一拼速度,跑到保安亭求救,但她現下的身體狀況絕對跑不過寧宗城,手機也不在身邊。
巨大的一聲響在耳邊炸起,車窗玻璃碎了,寧宗城的聲音沒有了阻隔的物質,清晰地傳進寧蘇意的耳朵里。
“要不是你他媽的從中作梗,我兒子怎么會淪落到坐牢的地步,老子死了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寧宗城打開了車門,寧蘇意顧不得想別的,開了駕駛座這邊的門,跳下車就往外跑。寧宗城咒罵一句,拔腿追上前去。
恰在此時,井遲拿著寧蘇意的手機出現——下車時忘了問寧蘇意的手機放在哪兒,他上樓以后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耽誤了許久的時間。
一抬眼,井遲就瞧見有個虎背熊腰的男人追著寧蘇意,他甚至都沒去看敞開的車門,以及碎了一地的車窗玻璃,行動快過大腦地追上去,在寧宗城捉住寧蘇意衣角的前一秒,一腳踹到男人背上。
寧宗城踉蹌一步,喘著粗氣跪倒在地上,腦袋上的鴨舌帽掉下來。
井遲看到那張臉,臉色冷得可怕,他沒忘記寧蘇意手腕上那道被玻璃割傷的疤小半年都沒消下去。
寧宗城虛有魁梧的身材,不過是一堆不中用的肥肉,比不過井遲經常健身的力道,摔下去時腦袋先著地,半天沒能爬起來。
井遲拉著寧蘇意往后退了一步,飛快地用手機的緊急撥號報了警,三言兩句說清楚當下的狀況。
眼見寧宗城要從地上爬起來,他把寧蘇意護在身后,上前去補了一腳,踢在寧宗城手臂上。
寧宗城手肘一彎,趴伏在地上,吃了一嘴的灰塵,暴怒中的他額角青筋鼓起,嘴里吐著不干不凈怒罵的話語。他的額頭上滿是汗水,沾了地上的灰塵,滿臉黑乎乎的。
井遲半抱著寧蘇意離開,他自己倒是能制服寧宗城,比起這個,他現在更擔心寧蘇意的狀況。
寧蘇意經過劇烈的奔跑,臉色很白。
因為要回老宅吃飯,面對的都是熟悉的人,她就省去了化妝的步驟,素著一張臉,便顯得臉色很嚇人。
井遲的心狠狠地揪起來,握住她冰涼的雙手,抱住她微微顫抖的身體,自己的聲音也是顫抖的:“身體……有沒有不舒服?肚子疼嗎?”
他是真的很害怕,眼睛都紅了。
他出生時體弱多病,吃了好幾年的藥,經常跑醫院,中醫西醫都試過,就是因為他媽媽在懷他時摔了一跤,差點流產。
極度緊張的情緒下,寧蘇意嘴巴有些張不開,說不出話來,搖了搖頭。
這邊的動靜終于引起了小區里巡邏的保安的注意,兩個人快步趕過來查看情況。井遲緊緊抱著寧蘇意,手掌扣著她后腦勺,讓她靠在自己懷里。他臉上冷汗直冒,對兩個人說明了方才的情況。
兩名保安制住了寧宗城,一左一右架住他的手臂,擰到背后,等待警察的到來。
寧宗城扭動著身體,嘴里還在罵臟話,全是辱罵寧蘇意的詞匯,聽得井遲火冒三丈,想把滅火器塞進他嘴里。
寧蘇意顫抖的身體慢慢平復下來,啞著嗓子說:“我腿有點軟,我們先回家吧。”
井遲稍稍退開一點,想抱起她坐進車里,送她去醫院檢查一邊,不然他沒法兒安心:“我們先去趟醫院好不好?我有點擔心你……”
話未說完,寧蘇意倏地睜大了眼睛:“小心!”
寧宗城不知從哪兒生出一股蠻力,扭著身子掙脫了其中一名保安的桎梏,從皮夾克的內袋里掏出一柄銀光閃閃的匕首,劃向另一名保安。
保安閃躲間,被寧宗城一把甩開,那柄匕首直直地朝兩人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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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說什么.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