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姓趙,叫趙梅,三十多,這會抱著個五六歲的男孩站在門口,母子倆身上都濕淋淋的。
趙梅看到師墨,習慣性的垂著頭,顯得無措極了。
男孩跟她一樣,縮在趙梅懷里,看到陌生人,瑟瑟發抖。
“同同同……志,”趙梅開口,聲音帶著顫音,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害怕。
師墨蹙眉,她想自己應該沒多嚇人吧?至少她長得不兇神惡煞。
用平緩沒有什么語調的聲音問,“你有事嗎?”
驀然,婦人也不知道是聽到了什么,還是想到了什么,眼淚汪汪,被欺負慘了的模樣。
師墨眉頭跳了跳,自己做什么了?
趙梅趕忙擦掉眼淚,垂著頭跟師墨道歉,“對,對不起,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師墨不開口了,免得她又怎么著,自己怕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本來她就背上了兇殘的名聲,再來個恃強凌弱,以后干脆別出門了。
趙梅久久聽不到師墨的回應,滿心忐忑,眼淚怎么都擦不完,流得越發洶涌。
師墨扶額,按耐住不耐煩,問,“你有什么事直接說吧,外面雨大,淋久了不好。”
趙梅手足無措的擦眼淚,嘴里止不住的歉意,“對,對不起,同志,你別生氣,我,我想請你幫幫忙。”
請幫忙而已,弄得她欺負了人似得,“你先說說什么忙吧,要不到屋里來說?”
“不不不,不用了,我,我閨女剛剛和孫營家的孩子鬧了些小矛盾,被,被……我得帶她去醫務室看看,可,我家男人不在家,這孩子一個人害怕,我,我想請你幫忙照看一會。原團夫人,費嬸子和汪護士長都不在,我實在沒辦法……”好不容易說了一段話,又以哭聲結尾。
還哭得特別悲戚,這是想起什么傷心事嗎?
師墨聽得心累極了,“沒事,你把孩子放我這里吧,你閨女傷得重嗎,需要幫忙嗎?”
趙梅瞬間笑了,滿眼感激,眼淚還在眼眶里轉悠。“謝謝,謝謝,我閨女不嚴重,勞煩同志照看好我家強強就是,太謝謝你了。”
趙梅這會說話倒是利索,將小男孩塞師墨懷里,抹著淚就走了,干脆利落。
師墨蹙眉,磨磨唧唧半天不說正事,孩子渾身濕透了,也沒說帶一身替換的來。
帶著孩子進屋關門,有外人在,夜明珠不能用了,三個孩子也暫時停下休息。
“自謙,把你的舊衣服找一身出來,我改改給他換上。”這孩子和自家三個崽崽身形都不一樣,只能改舊衣服將就。
柏自謙舊衣服不多,也不算舊,是去年師墨給他做的,因為是第一次做的衣服,他平時自己都有些舍不得穿,哪會舍得給一個陌生小屁孩。
翻了半天,把自己最開始的那一身幾乎破成條的衣服找了出來,這是以前爺爺給他買的其中一件,沒有什么特殊意義,只是是現在他擁有的,唯一從柏家帶出來的東西,本想留作紀念,倒是便宜這小子了。
衣服破得沒眼看,師墨看他舍不得扔,就幫著補了補。雖說補丁多了些,但布料很不錯,柔軟的細棉,比好多有錢人家的衣服料子都舒服。
“師姨,用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