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穿的都是半新舊的衣服,除了兩頭驢扎眼了點,其他方面和普通鄉下婦人無異。
尤其是進城后沒見過世面,畏畏縮縮的樣,讓人沒眼看。
便沒再懷疑,揮手讓他們走了。
師墨連聲說謝,牽著大黑小黑離開。
確認周遭沒有人才停下來。
于老太太揪起的心,瞬間落下,顫顫巍巍的下毛驢。
手軟腳軟的,差點摔倒。
師墨上前扶了一把,“于嬸小心些。”
于老太太一愣,之前驚嚇過度,根本沒看是誰幫了她,師墨一出聲,猛的抬頭,“是,是師同志?”
師墨笑,“是我,于嬸子記性不錯。”
和姚老爺子于老太太也有一年多沒見過了,之前還是拜托他們兒媳幫忙買布料時見的。
姚老爺子固執正直,在醫院相幫的恩情,師墨一直記得,只是幾次來縣城,都沒有好機會去看看老兩口,今天倒是巧了。
于老太太瞬間紅了眼眶,難得遇到一個肯對她伸出援手的人,酸甜苦辣一時間全部涌上心頭,不由自主的就想哭。
“謝謝,謝謝啊。”于老太太用打補丁的衣袖抹眼睛,窮困潦倒的悲慘模樣,讓師墨蹙眉。
“于嬸,姚叔還好嗎?你們要是有需要可以跟我說,能幫的我一定幫。”
于老太太擦干的眼淚,瞬間又流了出來,“老頭子,老頭子……”悲苦的聲音突然一變,變得驚慌失措,“唉,我今天上黑市……糟了,我的籃子呢?師同志,抱歉啊,我得去把籃子找回來,咱們下次再聊啊。”老太太蹣跚著腿就要往回跑,滿臉急色。
師墨趕忙拽住,“于嬸別急,籃子我藏著呢,丟不了,先跟我說說你們遇到什么事了吧,姚叔怎么了?”
于老太太腦子里亂得很,自從家里出事后,日子就沒平靜過,久而久之,人就有些恍惚。
知道籃子沒丟后,平靜下來,只是忍不住又開始抹淚。
“老頭子啊,老毛病了,去年冬天,遭了罪,現在就只能躺床上,再也起不來了。家里什么都沒了,孩子們也被下放到了各個地方,只有我們老兩口住在破舊的屋子里,茍延殘喘。我今天拿著偷藏的一枚銀戒指,去黑市給老頭子換了些細糧,哪想到會被巡查的人盯上,要不是你,老婆子怕是就要被抓走了。我被抓無所謂,可老頭子一個人在家怎么辦。對了,老頭子還在家呢,我得回去了,誒,我的籃子呢?哎呀,我籃子不見了。”于老太太說著又要去找籃子。
師墨眉頭緊蹙,老太太的情況不太好啊。“于嬸,于嬸,別急,籃子我知道,我帶你去找籃子,順便去看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