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抬眼。
那人觸碰到這視線氣勢立即削去一半,但他還是惡狠狠地說:“你跟姚小姐怎么回事?”
沈續又垂眸。
“沒什么關系。”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里一抽,剛才的幸福感驟然消失。
——是啊,她跟他什么關系?他在想什么?
“那她怎么送你糖?”
“因為昨天她生辰,我們是鄰居,應該她補給我的。”
是啊,本來就是這樣的。
“藥呢?”
“我受了傷。”
“那為什么……”
那男生還沒說完,沈續突然抬眸,烏黑發酸的瞳死死盯著他。
“關你什么事?”
他一字一頓,語氣隱忍。
那男生嚇了一跳,瞬間消音,灰溜溜回了座位。
“他有病啊。”
“算了,又不是一天兩天的病了。”
“就是,你跟他計較什么,一個殘廢。”
“姚小姐跟他能有什么,你根本想太多。”
“就是。”
沈續的手捏緊口袋里那堆糖,良久,閉眸。
不要再想了。
你看,別人都不相信,你又想什么呢?
就算她真有那意思,你又有底氣和她在一起嗎?你拿什么保證?拿你這雙斷了一半的爛腿?
他嗤笑了一聲,想把那糖扔掉。可他剛把糖掏出來,卻又還是不舍得。
——就留個幻想。
沈續這樣對自己說。
——反正也沒什么,就是……一點幻想……
他又把糖放回去,竟然覺得心酸得厲害。
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沈續對自己說。
你不該對那樣的人有幻想。
窗外陽光普照,天氣似乎很美好,只是陽光過烈,照得人頭腦難免發熱。
一日的光陰很快過去,散學時程一曼拉著姚芝去吃冰棍。奶白的冰棍包在映了粉嫩顏色的包裝紙里,的確很好看。程一曼一口氣吃了兩個,在吃完最后一個時,程一曼突然說:“不行,芝芝。”
“嗯?”姚芝一頭霧水。
“一定還有更俊朗的!”她眼神堅定,一臉嚴肅,然而姚芝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她也沒在意,小小咬了口冰棍,漂亮的眸子都瞇起來了——真好吃。嗯,下次帶沈續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