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沈家宴會之后,沈續在學校里受到的白眼顯然少了,竟還有不少家境貧苦的女學生明里暗里示好。
只不過,沈大帥為了警示大兒子,也裝模作樣給沈續指了些事。有些倒也清閑,但大多數都是繁雜又拿捏不到實權的。所以他現在除了考試時過來,平時都不怎么來學堂了。
姚芝知道了沈毅跟沈續商量的事,知道沈續現在那些小瑣事只是表面,實際上他忙得焦頭爛額,她心疼,他就總是黏膩地不停親她手。
說不上耍不耍流氓,就是叫人臉紅。
時間過得很快,剛進了七月份,迎來期末考試,便正式放暑假了。沈續還是和上輩子一樣,放棄了大學,直接畢業了。
剛放假沒多久,大約才堪堪十一二天,天氣熱得沒話說,姚芝已經完全放棄出門。
沈續自放假以來就沒見到人,只有一天早晨發現桌上半張紙,寫著“安好,芝芝勿念。”
姚芝又說甜蜜又是心疼,七月二十號那一天,正是傍晚,程一曼突然來了電話。
“芝芝,我今天生日呢,我們要不要出來玩兒?就我們倆。”
電話那天程一曼聲音很興奮:“最近不是新開了家歌舞廳,叫‘麗都’,我們偷偷過去溜一趟啊!”
姚芝近日困倦,睡了午覺一直睡到現在,還沒吃午飯,正是睡眼朦朧,人都還沒醒全:“啊……”
“哎呀,一會兒我來接你,記得穿旗袍,就說我生日出去玩,你等著我啊。”
對面程一曼風風火火掛了電話,姚芝還在原地呆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瞧著外頭還余熱未消的大太陽,陷入沉思。
算了,反正是歌舞廳,應該還開了冷氣,又不是露天。
她提著睡裙角跑上樓,直奔衣帽間,按照程一曼的吩咐穿了身柳綠色的旗袍,又畫了個淡妝,身姿搖曳,清新動人。
她跑下樓,姚顯看見她這身裝扮,問她:“這是到哪里去?竟然還穿上旗袍了?”
姚顯向來不喜歡她去歌舞廳這種魚龍混雜的不正經場所,姚芝便有些心虛:“那個,是一曼過生日,生日宴,白天熱,定在晚上。”
“啊……你那個玩得好的同學?我還有點印象。”
姚芝乖乖點頭。
姚顯本來還想問,可程一曼家的車子很快就來了,姚芝急忙跑上車,邊跑邊喊:“阿爹我先走啦,有事回來說!”
話音落,人已經跳上了車,瞧不見影兒了。
“怎么樣,芝芝,督軍先生那沒穿幫吧?”程一曼扯著剛坐上車還在喘氣的姚芝問道。
見對方搖頭,她舒了一口氣,接著便滔滔不絕地說起歌舞廳來:“芝芝,我還是第一次去那種地方呢,聽說人家都穿旗袍,可成熟了,我特地叫你我都換了旗袍,你看怎么樣?”
姚芝這才發現程一曼也穿了旗袍,她臉蛋甜美可愛,襯著水藍色旗袍,著實漂亮得很。
“很好看呀。”姚芝笑眼彎彎,肯定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程一曼抱著她胳膊,整個人都靠在她身上,“我跟你說,聽說這家新開的歌舞廳有個歌女特別漂亮,歌也唱得好,我們今天一定要見見。”
姚芝點點頭,她心里對這歌舞廳其實也還真有些好奇。
兩個女孩子坐在黃包車上嘻嘻哈哈,很快便到了“麗都”門外。
只見霓虹燈璀璨,絢麗的“麗都”大招牌下,往門里瞧,連里頭都是叫人頭暈的粉色燈光。
姚芝心里還有點緊張,和程一曼往里面走。
一進門,轉過一道彎,眼前豁然開朗。熙熙攘攘的男女貼身跳舞,高臺上艷光四射的歌女,居然還有一群女孩兒在臺上衣著暴露地跳艷舞。
姚芝看著那些妖嬈扭動的白花花身影,都看得臉紅了。
程一曼嘖嘖贊嘆。
姚芝扯了扯程一曼的衣角:“這里跟外面真不一樣。”